刀贴得林佳夕的脖子很近,却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刀的通体黝黑,刃口处泛着黑紫色的亮光,除了花满楼外,每个人都能看出那上面沾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严立本道“你们何苦要如此对付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陆小凤道:“因为这个人在死之前欠了别人的债,无论他死过多少次,只要还活着,就需要为自己欠下的债去偿还。”
“没错!我欠下的债当然我自己还!但我几时欠过你们什么?”严立本突然抬起头,大声道,“说!我可有欠过你们什么?”
陆小凤怔了一怔,道:“倒是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要死命相缠?”严立本冷笑道。
“那是因为……”
严立本扬起下巴,大声地喝问道:“谁说我欠了他的债,就自己来讨!与别人作何相关?”
陆小凤眨巴着眼睛,一时倒也不知作何回答。过了很久,才挠了挠头,道:“我们也没想待你如何,只是要请你去见见那位债……”
严立本迅速打断了他的话,道:“有本事让他自己来找我!既然他不来,你们为何还不放我走?”
“我说过,”西门吹雪突然亮出了剑,剑身的反光从地面一直折射到严立本握着的刀刃上,晃花了林佳夕的眼,“你不走,我不出手,你一动,就得死!”
话音一落,林佳夕的心立时就凉了。
严立本却笑了,若不是手上还握着刀,此时他恨不得笑趴到地上去:“我已经动了,还不止一下,为何我现在还活着?”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剑尖已经对准了他的喉咙,随时都能刺出去。
林佳夕已经不再去看他,或者该说是已经不再指望他的搭救了。对于西门吹雪来说,目的是大于一切的吧,只要能击毙严立本,人质是谁都不重要。
林佳夕在看着花满楼,花满楼也在“看”着她。他想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让我走。”严立本手中的刀又逼近了林佳夕的脖子一寸。
“好!”花满楼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声音里透着难耐的焦急。他不在乎大金鹏王的托付,也不在乎放了他以后还能不能再找到他,他现在只要林佳夕平平安安的,平安地回到他身边,让他能握住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感受到那上面的温度,知道她一切安好。
“你一个人答应不作数,他们俩呢?”严立本当然不会傻到只听花满楼的一句话就放了林佳夕。
花满楼一向淡然和煦的脸上渐渐呈起了怒气,却能看得出是在强压着,双拳握得死紧。
“好。”陆小凤沉声应道,他始终在盯着桌对面那依旧稳坐如故的年轻人,一动不动。似乎只要他的视线一移开,年轻人就会出手一般。
严立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现在只剩下依旧握着剑指着他的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紧抿着薄唇,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视线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林佳夕。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了一般,久到连林佳夕都忍不住要去看西门吹雪。
那张依旧冷酷的俊颜上面无表情,连眉梢眼角都保持着一贯的角度,看上去并没有因林佳夕被挟持而有丝毫的动摇。
看到这样的神情,林佳夕原本有些恼怒的情绪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是西门吹雪,这样才是西门吹雪吧。
从不受人威胁,也从不妥协。
“西门吹雪。”严立本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额间已经开始冒汗,多拖一分就多一分的变数,他绝不能死在这里,“我知道你的剑很快,但我只要有那一口气的时间,只要划开她的皮肤,就够了。”
刀刃上的寒气已经透过肌肤表层传到了脖子里,林佳夕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走不出这里。”西门吹雪终于开口。
“我知道,但她也活不下去。刀上的毒是当年金鹏王朝秘制的独门毒药,现在已经失传了,当年的制毒师已经死在了战乱中,所以既没有人会制作也没有人能解。”
西门吹雪再度闭上了嘴。
林佳夕也闭上了眼。
她知道西门吹雪不会愿意放严立本离开,而他们三人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刀刃划开肌肤之前救下她。花满楼离得太远,陆小凤的面前还有一个年轻人,而西门吹雪,只要他的剑再向前一寸,严立本就会动手。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救他了,如果西门吹雪不肯点头的话。
林佳夕现在能依靠的只有项链了。可项链似乎自从昨晚替她击杀了瑶婷之后,就一只处于黯淡状,连原本的绿色都变成了暗灰色,连一丝光泽都没有。
是能量耗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