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怀疑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了啊!
苏御信气恼地把电话塞给黄天翔,他明白,白颉忽然挂断电话肯定有事发生,八成是杜英辉已经到了医院。现在不能回去,白颉说他可以自保,应该没问题。关键是,他到底怀疑什么?
带着焦急忐忑的心情苏御信把车开到最快,停在黄天翔家楼下车都顾不得锁急着跑上楼。打开家门,两个人都愣住了。屋子里好像遭到打劫一样乱七八糟!厨房里也没了白静武,苏御信的心咯噔一下,转身走到卧室门口,大喊着:“杏童!”
卧室里也很杂乱,杏童的本体被连根拔起!苏御信赶紧收集散落在地上的土,再把那株幼嫩的杏树苗栽进去。杏童自有灵气,只要本体不毁他还有机会复原。苏御信忙来忙去的好歹算是护住了这小东西,其他的管不得了,带着满口疑问和抱怨的黄天翔杀出家门。
白静武没有找到,眼下也没时间去追捕他。苏御信只好带着黄天翔赶到医院门口,就着苏念打开的那个入口,进入阴间。
一步跨入阴间,苏御信被阴冷的气流打的浑身冰冷。他紧了紧羽绒服,四下顾盼。医院还是医院,只是少了生气,阴森森的。他看到大门口有一根快燃尽的蜡烛,知道这是苏念的手法,想必哥哥和老头子就在大楼里还没出来。阴间的时间和阳间的不同,这里的时间非常混乱。先是两个阳寿未尽的人闯入很可能更加扰乱了阴间的时间轨迹;现在他带着黄天翔进来,怕是乱上加乱,必须赶紧找到哥哥!
“跟我来。”苏御信招呼黄天翔,“小心点,看到什么或者听见什么就告诉我。”言罢,苏御信又纳闷,白颉说只要带着黄天翔进来就知道他是何用意。现在黄天翔进来了,可并没有发生什么。还是说,少了白静武不成事?
妈的,不管了,该怎样怎样吧,先找哥哥要紧。
黄天翔跟着苏御信跑进医院,一边跑一边问:“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我爸的医院吧,怎么半个人没有?”
“这是阴间,不寻常的阴间。换做以往咱要是进来得费好一番功夫和准备。现在是阴阳同迹,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们必须赶在正确出入口关闭之前出去。”
“不明白。阴间还有寻常和不寻常的?”
苏御信直接翻了个白眼,跟黄天翔算是解释不清了。可黄天翔还是不依不饶地问,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苏御信被他搞烦了,就回头骂人:“你他妈的十万个为什么啊?”
这一回头不要紧,苏御信当场呆愣。玛丽隔壁的,黄天翔呢?怎么没了?前一秒还在身后跑着的人说没就没了?
“御信?”黄天翔站在二楼大厅里,难以置信苏御信在眼前凭空消失。他不敢莽撞继续走,站在原地大声叫嚷着,“御信?别开玩笑,跑哪去了?”
“天翔?你他妈的,我不是告诉你别跑吗?快出来!”苏御信不停地转身,各处寻看,始终不见黄天翔的影子。他马上打开手表的表盘,在下面是一个微型的罗盘。指针疯狂的毫无规律的运转着,苏御信狠狠心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罗盘上,指针霎时停住!苏御信痛骂了一声!很显然,这个不寻常的阴间因为一再有生人闯入彻底没了规律,他跟黄天翔被迫分开,按照罗盘所指,黄天翔跟他的距离不超过两米,却死活看不到人。
他们是进来找人的,现在可好,人没找到又丢了一个。相比之下,苏御信不担心黄天翔,那小子身上有杜英辉的印记,估计就是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敢把他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哥哥再说。
忽听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苏御信转身跑楼梯,站在三楼的大厅里寻找声音源头。是左边走廊吗?应该在第二个房间里。苏御信走过去,谨慎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偶尔一点点拖拉椅子的声音传来,至少证明里面有点“内容”,苏御信慢慢推开了房门,推到一半的时候,看到灯光暗淡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那不是他哥,身材不对。
“喂!”苏御信干脆把房门全部推开,手偷偷地握住了电击枪,看着站在面前惊愕不已的——白洪军!
苏御信也愣了,心说:为什么是白洪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涉及到十八年前的事,案子稍微会长一点。这个故事再有两三章才会完结。蓝后,主线揍是围绕着十八年前和御安展开了……
106、22
用白洪军的话来说;他带着女儿的骨灰回老家;因为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在走廊里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地方。没有人;没有白天,没有时间,什么都没有。他不能确定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只能大概从饥渴程度来判断至少超过了八小时。苏御信问他在这个八小时内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或者是遇到某些古怪的现象。白洪军咽了咽唾沫,好半天才说现在的他对时间概念已经非常模糊;所以计算不出发现异状是多久之前的事。当时;他还在大楼的某一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类似地震的声音;但是他所在的楼层很安全,并没有那种情况。他试图寻找声音来源,但是有几层楼的楼门怎么都打不开。能够进入的楼层又没人没声音,最后他也放弃了,只好留在这一层试图打破窗户跳出去。
“你出不去吗?“苏御信疑惑地问。
“不管我怎么跑,不管我走那扇门最后都走不出这栋大楼。”
所以想砸碎玻璃跳出去吗?苏御信拍拍老人的肩膀,安抚了几句。随后问道:“你有没有试着用电话跟外界联系?”
白洪军继续摇头:“这里的电话都没声音。”
奇怪,那为什么哥哥能用这边的电话联系上自己呢?苏御信暂时放下这个疑问,想到白洪军所说的地震情况十有八九跟哥哥或者是叔叔有关。白洪军进不去的那几层很可能有问题,或许哥哥就在里面。盲目的乱闯没有用,况且黄天翔下落不明,得想个办法才好。苏御信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发现这里是个处置室。他让白洪军帮忙,找四五个一次性的注射器和粘着性比较强的胶水胶带什么的。在白洪军帮忙找东西的这点时间里,苏御信将手表下面的罗盘卸了出来,一边鼓捣着一边问白洪军你们家那俩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特别是你那儿子,满嘴跑车火车没一句话是真的。
白洪军刚把东西找到闻言一怔,他低着头怏怏地走到苏御信身边,说:“我也想知道啊。”
白洪军的脾气再怎么倔强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那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他的骨肉。苏御信再问什么,白洪军三敛其口只蹲在一旁叹声叹息。苏御信忙着手里的活计,也顾不得仔细追问,他计算着:在这栋大楼里有自己、黄天翔、苏御安、老头子、白洪军,一共是五个人。OK,那么只要做四个指针就够了。把针头掰下来黏在罗盘上,随后掏出一张符叠成小小的三角形,黏在罗盘下面,低声诵咒让罗盘上的四个指针飞快旋转起来。
其中一个指针稳稳地定住,指着蹲在房间东北角的白洪军。剩下的三枚指针缓缓慢了下来,但仍在转动,其中两个指针挨的很紧,肯定是哥哥跟老头子!苏御信惊喜万分,招呼白洪军说:“跟我来。”
根据指针的指示,他们从三楼一口气跑到六楼。推开楼梯间门,里面一片狼藉的景象让苏御信微微蹙眉。指针抖的厉害,苏御信全神贯注往里走,白洪军战战兢兢地紧随其后。走廊里阴暗异常,一盏壁灯在墙上摇摇晃晃的挂着,不稳定的暗黄色光线一摇一摆。翻倒在地上的长椅被白色的宣传牌压了一半,倒在上面的红色墨水掉在宣传牌上,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两个人的脚步声合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走廊里愈发清晰起来,好像是骨头敲击着大鼓,空洞而又沉闷。
周遭的一切安静几乎令人窒息,白洪军的呼吸越发急促沉重,很快他就觉得头晕目眩,试图调解自己的呼吸节奏。苏御信冷不丁儿地说:“你该庆幸至少现在还可以呼吸。”
被苏御信这么一说,白洪军放松了不少。他跟在苏御信身边,指着前面的候诊大厅说:“我就是在那儿醒过来的。”
“过去看看。”
苏御信怀疑白洪军醒来的地方就是这个怪异阴间的出入口,但他哥并不是在大楼内进入阴间的,苏御信不得不重新思索,这个阴间是不是只有一个出入口。两个人谨慎地朝着候诊大厅走过去,这就是他们这一步两步的事儿,苏御信突然发觉周围的气场不对劲。好像从严冬一脚就迈进了初春,有了暖意。他急忙看着手里的指针,两根指针居然紧紧挨在一起不动了。
“哥!老头子,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苏御信没有大嚷大叫,他只是低声呼唤着。
“站住。”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苏念猛地抓住身边的苏御安,“御信在周围。”
“御信?”苏御安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到处寻找御信的身影。然而,苏念却说:“我们看不到他。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别急。”言罢,苏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用手撕成了人形,拿了支笔在纸人上面写了几个字,最后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低喝一声:“去。”
小纸人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居然站立起来!两只短短薄薄的腿踉跄了几步,稳当下来后有些滑稽地朝着前走着。苏御安好奇地问:“叔叔,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