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黄天翔问道。
苏御信自嘲地笑笑:“还挺得住。”搂紧了呆傻的哥哥,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三魂身,苏御信也是满腹狐疑。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玻璃碎片,可以肯定有“人”进来过。哥哥没了三魂的肉身居然能起来,彻底颠覆了他作为法师的概念。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哥哥的肉身能够张开眼睛,即便呆呆傻傻,他也愿意这样抱着,而不是看着哥哥昏迷不醒。
黄天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犹豫了半天:“御安,怎么回事?”
“没有三魂,所以这样。”苏御信解释说,“他要是还跟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才叫奇怪。另外几个人呢?你那两个女同事,等醒了就带回去吧,我下手不轻。”
黄天翔刚才看了一眼两个女同事,的确,苏御信这小子下手很重。这些不打紧,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也没想过怪罪苏御信。问题是丁香!
“丁香,送进医院?”黄天翔问道。
丁香暂时不能走,必须留下一个引子,来协助哥哥三魂归位。他也考虑过让两个女警来,但是,好吧,他下手太重了。两个女警估计都有骨折现象。他没打过女人,现在也有些后悔,只是当时的情况让他做到冷静处理实在太难。太多负面情绪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他刻意不去想在地下室做过什么。虽然那段记忆是空白的,苏御信隐约中还是能察觉到自己干过的荒唐事,所以,他刻意忽略、回避、以及遗忘那块空白。
御安明明警告过他,白颉也警告过他,但是他自不量力的轻敌了。幸好那只是个虫体而不是真的御安,否则,今后要如何面对御安?站在一旁的黄天看到苏御信的表情懊恼和痛苦,走过去,拉开他的衣襟,看了看里面又裂开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浸透,看上去真的有点严重。黄天翔叹息一声:“别自责了。如果御安现在没事,他也不会责怪你。在我看来,不管你做什么,御安都不会怪你。”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的兄弟爱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哥绝对是弟控。”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苏御信勉强地笑了一声,把头埋在哥哥的肩上,闷闷地说:“你还知道‘弟控’这词?”
“拜托,我队上也是有五六个花朵一样的妙龄女孩,我这是耳熏目染啦。”这话说的越来越没底气。看着苏御安跟白痴一样坐在床边,苏御信痛苦不堪地搂着他。黄天忽然想起了十八年前苏家的惨案。这对兄弟的磨难似乎并没有结束。太年轻了!黄天翔想。这么年轻就要承担太多,老天是不是不公平?苏御信还只是个孩子吧?像他这样年纪的小伙子,应该在大学里上学,找个漂亮的女生谈个恋爱什么的。就是苏御信,也该是板着脸啃书本,偶尔吐糟几句老师或者是同学。回到家,哥俩会谈谈时下走红的明星;评论评论最新的电影;一起打打游戏,因为谁占用电脑而吵上那么几句。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呆傻,一个自责。
“御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黄天翔问道。
“有。”苏御信抬起了头,“等会我要回家一趟,你帮我照顾御安。再找几个人给我准备点东西。今晚之前,务必送过来。”
苏御信给黄天翔开了一张单子。黄天翔看了半天,开始犯愁。蜡烛、槐树枝、石灰这类普通的东西好找,剩下的几样可是有些难了,尤其是没下过崽儿的母猪要上哪找去?最可恶的是:苏御信在后面还加了括号,不能大!
“御信,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招魂。”苏御信呐呐地说,“我哥的三魂没问题,所以他的肉身能醒。既然没问题,我推断草鬼婆的魂魄已经不在人皮上了。所以,我要招魂,招草鬼婆的魂。”
苏御信这个办法就像是“拔河”草鬼婆的魂魄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性在幕后者的手里。他要顺着草鬼婆的魂找到那个该死的混蛋!“拔河”的做法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幕后者不放弃草鬼婆的魂魄,两厢拉扯下,草鬼婆的魂魄也受不了,必会魂飞魄散;二是对方放弃草鬼婆的魂魄,他真的招来了肯定是要草鬼婆魂飞魄散的。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还能得到第三种结果。
黄天翔的四个下属带着两个被苏御信打的很惨的女警离开了。在此之前,黄天翔又找了两个女警过来。毕竟丁香暂时走不了,昨晚又经历了一场变故,让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不是办法。这两个女警年纪很大,遇事沉稳果断,也懂得怎样安慰照顾丁香。没了这点后顾之忧,苏御信才能放心往家赶。
上午十点多,苏御信返回别墅,什么都没说,在丁香忐忑不安的注视下径直上了二楼。回到房间,发现哥哥跟自己离开时一样还坐在床边,动都没动过。他心里一阵难过,拉着哥哥的手带着他去了卫生间。仔仔细细帮他洗脸刷牙。苏御安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摆弄。他拉着他的手:“哥,换件衣服吧。这一身都穿两天了。”
苏御安毫无反应,呆呆地走在他身边。苏御信心里泛酸:“哥,把,把手抬起来,我给你换衣服。”
脱掉了上衣,苏御信的心猛地揪紧!昨晚的感觉鬼使神差地浮了上来。尽管他不记得了,但当时酥麻的感觉可是一清二楚。该死的!他咒骂着的时候赶紧把衬衫给苏御安穿好,裤子,是说什么都不敢脱了。
55、16
苏念曾经说过;修行就像是走台阶,要循序渐进;不可能一步就上了一层楼,要踏踏实实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迈,投机取巧只能自食恶果。他想;他吃到了“懒惰”的恶果。偷懒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在几个月内就大有精进?真是痴人说梦啊。如果这种想法说给御安听;他会很敲自己的脑袋训斥一番吧?不知道现在拼命努力来不来得及?
下午四点刚过,丁香又一次敲门说想跟他谈谈。苏御信无法保证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丁香;所以三言两语打发了她。这边丁香刚走;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黄天翔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苏御信转回身走到床边,蹲下来仰头看着已经呆傻了一天的苏御安:“哥,快了。最迟明天早上;我就能让你恢复过来。所以,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明知道苏御安不可能回答,苏御信还是自顾自地说,“你看,咱俩还说好等你放了寒假一起回家迁户籍的。虽说现在只是秋天,距离寒假还远着,可你这身子也得养几个月吧。等咱回家,我得教你做菜了,你那个手艺啊,我真是不敢恭维。我手把手教你,要不,你看我为了修炼整天累个半死却又帮不了什么肯定难受。你能做一手好菜,我就是再累,吃上你做的东西,就得跟打了鸡血似的。”说着说着,他忽然笑了,“我想起老头子了。他还说我要是死了就回来报仇。现在,出事的是你,白叔叔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其实有俩爹也挺好的是吧?白叔才走一天,估计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回来。你别急,就算白叔赶不回来,我也有办法。行了,你乖乖的坐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苏御安的脸颊,苏御信淡淡地笑着:“乖一点,别乱动,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却猛地愣住了。他回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襟的手,顺着手看到哥哥仍旧呆滞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忧虑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