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这般灵动绝色的五官,她自是没有见过,只是,为何却有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
林小狐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但却知道,这番话会将莫紫蓠置身水深火热的境地。
也许是出谷以来明争暗斗烧杀掳掠的事看的多了,她曾经无邪剔透的心也渐生见不得人的阴霾。也原来,这些年来,因为师父,而对莫紫蓠所怀的嫉妒与酸意,不是一瞬便能磨平,而是随着时光荏苒,渐渐生根。
这早已深种的敌意,要让她,如何才能拔除?
沉思的片刻,林小狐一个抬头,便撞上莫紫蓠正深深打量着自己,探究的目光。她唯恐莫紫蓠察觉到异样,认出自己便是忘忧谷中那只无耻得瑟,飞扬跋扈的狐狸来。若是那样,她还不被这一干凡人当作妖物活剥了去?
第二更~
罂粟花海一
所以,林小狐只得装模作样一声轻咳,接着朗声说道:“夙月之人大都仙气缭绕,姑娘又气质卓尔容貌不俗,年龄也与传闻中的莫掌门膝下的掌上明珠相仿,在下便妄加揣度了姑娘的身份。”
一番奉承掐到好处,听的紫衣美人儿脸上的郁色也是微霁。而那不明事的丫头,却不知天高地厚的继续叫到:“你既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还不快快赔礼让座?”
林小狐还未来得及回嘴,那紫衣美人已轻声喝斥道:“小年,闭嘴!”
然后回过脸,盈盈如秋波的美眸直看向林小狐,和声说道。
“公子,不打不相识。小女子荣幸,刚进京便结识公子这般风范卓然的人物。今日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这个坐位,也留给公子便是。但愿后会有期。告辞。。。”
林小狐眯眼望着她如花般美丽的脸上,清寒一片的笑意,微拱手,依然彬彬有礼:“莫小姐,慢走。”
两年未见,曾经笨拙娇纵的少女,已出落的如此从容不迫。只是,又有谁知,她那颗玲珑心中,对那白衣谪仙的绝色男子,泯藏了多年的纯纯情意,如今,还剩几分?
少女走了,围观众人也顿觉无趣,皆垂下头各做各的去了。林小狐主仆二人在那座位上都低头冥想,沉默不语。片刻后,碧月那丫鬟提醒到三个时辰近了,林小狐也未多说任何,携了她回那凤桃花的新府邸罢了。
待回了那新府邸西苑之中,才听下人们说,今日那整日无所事事的凤桃花却极为异常的在她们出门后,后脚便也跟着出门,到现在,还未回来。
林小狐心下大喜,被这凤恶人强抑了多日的祸害性情一下子大起。她放低身子,凑近那碧月小丫鬟,悄声问道:“碧月,这府邸除了这遍府的海棠花,可还有什么极美的景致和极好玩的物什子?”
第三更…
罂粟花海二
说完,望着那小丫鬟错愕打量自己的表情,又一撇小嘴儿,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幽幽道:“唉。。。想来我在这府中是分外的招人不待见。。。连出入的自由也没有,和一个囚犯的身份有何异样。。。”
叹完,她凄凄一扭身子,目光锁向院子里一株簌簌落着花雨的海棠花,表情飘渺空灵。
碧月被她这异样的神色搅得一时头大,只得吱吱唔唔道:“我听年长的下人间窃谈说。。。北苑偏角有一个破落的小园子,里面种的不是海棠,居然是只有南疆才有的血罂粟。。。不过,那园子是府邸中的禁地,少爷是万万不允许他人踏入的。。。所以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跑到那里。。。否则被少爷发现了,奴婢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巴巴听着的林小狐,一听到“禁地”那两个字,眼睛已骨碌一下子张大,其中涌动的灼热兴奋的光芒,更是亮的灼人。哪里还管碧月后面说的话,只是一边在小脑瓜里酝酿着如何跑去玩玩,一边胡乱地点头。
稍后,她小脸儿上奸笑一闪,招着小手儿唤过那碧月,低声诱惑道:“碧月,你看我这手中是什么东西?”
那不明就里的丫鬟好奇地探过头来,却直觉异香扑鼻,然后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林小狐放好碧月晕过去的身子,一拍小手儿,乐呵呵的提气朝着那北苑边角的小园子奔去。
她不知道,她的身子前脚踏出后,一个黑色身影跟着踏进这屋子,那黑影拿着一个香囊,在那昏倒的小丫鬟面前一晃,她便张着眼悠悠醒来。
那黑衣人盯着她,冷冷说:“血湅,主上交代的,是让你好好保护她,你如今教唆她踏入那禁地,所居何心?”
那本应唤作碧月的灵动丫鬟,此时脸上一派风情流转的妩媚,方方还挂在脸上天真唯诺的表情,哪里还寻觅的到!
第四更…
罂粟花海三
只见她伸着素手,懒懒得勾过耳畔一缕青丝,一边悠然的缠绕,一边启着红唇冷冷说。
“血萧,我只是在帮主上试试她在那凤王爷心中的地位而已,主上不也一直很想知道,那凤王爷的软肋和底线吗?我这样做,岂不一举两得?难道,真要等这女人平安登上了窈女大赛,助得这凤王爷阴谋得逞,我们才能有所行动!?”
那黑衣男子此时面上却是一寒,狠狠拂袖,一侧茶椅上的茶杯应声碎裂。
“可主上从未想过用这女子的性命做赌注,来探那凤王爷的底线!你这样做,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了主上?还是。。。为了你心底那龌龊不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