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许收拾到了天蒙蒙亮才结束,人反而没了困意,回了房间,顾清许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坐在桌子前,顾清许拿出这两天攒的钱。
彩虹夜包吃包住,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除去买必需品的钱,再加上今晚一万的额外收入,这两天,顾清许大概攒了两万有余。
这对于以前的她不过是一件衣服的钱,现在却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抽出一万五,找出一个信封,放了进去。
窗外天光微蓝,夜还完全褪去。
她眸光微垂,拉开抽屉,拿出里面那张微微泛黄的纸。
她心颤然动了动,指尖微抖,顿了半晌,才有勇气打开了那张纸。
那张纸上黑色的墨水写着一个地址。
笔迹苍劲有力。
她的指腹轻柔摩挲着一个个字的轮廓。
眼泪霎时在眸眶蓄满,无声掉落在纸面上。
墨水瞬时晕染开来。
不过愣了一瞬,她咬了咬唇,胡乱擦干了眼泪,收起信封,叠好纸放在口袋,起身,又戴好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出了门。
天色实在是太早了,就算是在繁华的长街上,走动得也不过才稀稀疏疏一两个人。
凌晨的风裹着料峭的寒意,她拢了拢衣服,麻木机械地迈着步子。
在一派冷清和寒气中,顾清许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了几条街道,从繁华的景色到破落的景色,才走到纸条上誊写的地址。
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
门口的保安室形同虚势。
她看了眼数字,沿了一圈才找到最角落摇摇欲坠的那栋建筑。
她爬上了二层,站在二零一室的门口。
楼道里随意堆放着垃圾,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墙体剥落快要露出里面的红砖,楼道的窗户破了一个洞,裹着寒意的风灌进来。
楼道里很安静,安静得好像能听到顾清许的心跳声。
熹微的光隐隐而现。
她拿出口袋里的信封,打开门口的邮箱,正打算放进去。
“清许!”
一声年迈而熟悉的声音让顾清许动作一下子滞住。
她的心跳得更快,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她匆忙将信封
放下,转身,低着头,就往外走。
闷沉的脚步声响在阒静的楼道。
“清许,你要去哪里?”
身后的身影追了上来。
顾清许加快了步子往外走。
后面的人坚持不懈地追着她。
直到扑通一声。
顾清许立马停下步子,不放心地转身,眼前的人摔倒在地。
顾清许回头,飞快地走了过去,扶起了摔倒的男人,眼眶瞬间红了,“爸,你没事吧!”
眼前的男人是她四年没见,或者说,没脸见的父亲——顾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