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打死了,宋大人要他有用!
”
“大哥你瞧好了吧,弟弟绝不失手!
”
“啊啊啊,饶命啊,别打了,别打了!
”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沈石把耳朵贴在墙上,想听个明白。
由于他和他老娘被陈胜明确表明和卢惠选卢大人共用一条命,牢头不敢得罪,开了小灶,将其关进本来狱卒们休息的屋子,好吃好喝供着,和牢房仅有一墙之隔。
而这一墙之隔后面,几十个灾民正围着张三圈踢!
“陈小哥,恁说,这大乾还有救吗?”
宋瑞用毛巾擦拭着头,不经意间拔下几根白发,心生悲凉。
“宋老先生,我认为的,未必是你认同的,你的问题毫无意义。
”
陈胜直接用真气蒸干了身上的洗澡水,一脸轻松道:“趁着离白天还有几个时辰,您还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处理案子吧。
”
变革,是会死人的,造反也是会死人的。
这在陈胜眼中没什么两样。
他要的是能在大乱中独善其身的实力,与宋瑞的目的并不相同。
事实上,能帮宋瑞帮到这个份上,只是单纯地看这个老登顺眼,想看他到底能走多远罢了。
而宋瑞在问出“大乾还有救”这个问题时,就已经说明其心有不甘了。
“俺只是不想看到尸横遍野,十室九空的场景在这大地上再次上演。
”
宋瑞苦笑道。
战争,不是开玩笑的,大乾在,局势虽然坏,但框架不倒,如帝都五城的百姓,尚且能保证温饱,这天下还是有净土的。
可若是大乾崩,群雄并起,那这天下九州,算得上净土的,恐怕屈指可数,届时都会被刀兵所卷,血流成河。
“可是宋老先生,我们这一路走来,不是已经见过尸横遍野,十室九空了吗?”
陈胜摆了摆手,语气凝重道:“您有的选,而有的人却没得选,造反是他们唯一的活路,不是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是单纯的,谁不让他们吃上饭,他们就反谁。
宋瑞张了张嘴,最终却又闭上,无言反驳。
他已经尽力在改了,但像王朝他们这样的百姓,根本就等不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下了半夜的雨也终于停了,缕缕阳光挥洒在毫无生机的大地上。
也是,草根树皮甚至连泥土都被人扒了吃掉,还能有什么生机,有的只是一具具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