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当时圈内的人都觉得惊奇,两人明明一个双手沾满鲜血,一个妙手丹青,却偏偏就是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至于左成和欧阳逸涵就更不用说了,两人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即使左成十六岁之后就被送到秘密训练基地受训,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变生疏。所以,其实欧阳泽也老先生是断不会把他们两个当作外人来看的。
其次呢,就是左成念到欧阳泽也老先生的身子骨再硬朗,也是个八十好几的老人了,生气对他的身体可不好。这要是造成高血压,后果就可轻可重了。林觅现在进去陪老先生画个画什么的,多少也能让他转移下注意力、改善下心情,而他的兄弟也能暂时脱离苦海,这何乐而不为呢?
左成轻轻地牵起林觅的那双小手,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柔声道:“没事,我们可以进去,老先生是不会介意的,你到了也正好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
左成都这么说了,林觅自然是不再犹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这个男人说的所有话她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
“你以为拍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吗?!你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你知不知道现在剧组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你要对那些工作人员负责明白吗?!?!”老先生还在那里怒气冲冲地责骂着,而欧阳逸涵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林觅看了左成一眼,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就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老先生,我是林觅,来向你学画画啦!”
左成确实很聪明,果然一听到林觅的声音,欧阳泽也老先生马上就抛下他那不成器的孙子打开门走了出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霎时写满了和蔼可亲的笑意,似乎看不出来他刚刚才了好大的一通火。
“丫头,来来来……我们这就去书房。”欧阳泽也老先生就宛如早忘了欧阳逸涵的存在一般,笑呵呵地牵着林觅的手穿过了外屋。
左成自然是没有跟着他们进去,只是坐在了外屋的藤椅上。
虽然老先生走了,但欧阳逸涵依然和方才一样跪在冰冷的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长长的刘海忧伤地遮住那双充满了浓郁哀愁的眼睛。
左成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了解欧阳逸涵,这时候他不需要任何的安慰话,所以左成就只静静地坐在一边,望着窗外已经长出绿芽的树木沉思。
……
书房里,林觅坐在垫着毯子的椅子上,略微水肿的右手拿着一把上好的软豪笔在那柔软的宣纸上描绘着。
林觅现在画的是葡萄叶子,而欧阳泽也老先生则坐在一旁耐心指点着。“这一片叶子画得不够好,应该先横向举笔再用侧笔峰,落纸后推笔成叶子形状才对。看来你的基础不扎实啊丫头!来,再画一片,按我刚才说的方法画。”
虽然被老先生小小地“批评”了一下,但林觅还是感觉暖暖的。欧阳泽也老先生确实对她很好很疼爱,就像将她当成自己孙女一样。
林觅的中国画基础确实不怎么样,在少年宫学习画画的时候她才上初中,年纪尚轻的她还没办法领略中国画的意境,而且又嫌颜料墨水什么的很麻烦,所以那时几乎将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简单快捷的素描上。
现在林觅已经二十三岁了,不知道是她渐渐成熟了还是欧阳泽也老先生的画作实在太美了,总之她现在非常非常喜欢中国画。
林觅画得很认真,并且因为以前也画过不算太生疏,马上一片叶子就跃然于宣纸上,还算有模有样。
“好,好……”身后的老先生连连发出满意的声音,林觅原以为他会夸自己画得好、悟性高,没想到他却接下来说道:“阿左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找到这样一个好姑娘,一定会很欣慰的。”
林觅一愣,蘸着墨水的毛笔也陡然一顿,干净的宣纸上马上就渐渐晕染开了一个黑点。
欧阳泽也老先生口中的“阿左”,林觅自然可以猜到是指左成的爷爷。她忍不住想到很多个月以前那个在阳光下被晒得红扑扑的老人,他看起来是那么得慈祥和孱弱,让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他是黑社会的龙头老大。
想到对自己很不满意的左文昊和郑媛珊,林觅有些素手无策,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道,如果左成的爷爷还在世,他应该是不讨厌自己的。
老先生会夸她是一个好姑娘,林觅感动得眼泪就要流了出来。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怎么讨人喜欢,从五年前她隐藏真正的性格开始。
孤立无援的生活渐渐压弯了她那本就脆弱的脊梁,让她不得不给自己的本性栓上了一把枷锁,不得不戴给自己戴上了冰冷坚硬面具,她甚至差一点就摘不下来了……
琥珀色的眸子紧紧一闭,一行泪水就那样无声地滑下,落到了那两片丰润鲜红的唇瓣之中。林觅微微一怔,那泪水,似乎是甜的。
这就是幸福的泪水吗?林觅在心里偷偷地问着自己。答案很明显。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想,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对左成说一声“谢谢”。是他让她渐渐找回了自我,让她渐渐恢复了本性,让她再一次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她知道,自己很久以前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而且现在和将来,也一样是。
……
林觅似乎是真的爱上了中国画,几乎天天都去欧阳泽也老先生那里学画画。而老先生也乐得有人陪,每天都乐呵呵地、耐心地指导着她,就好像已经将她收入了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