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两只瓷瓶,一个活血,一个消肿。钟离云看着它们躺在自己的手心,过了许久,喃喃道:“要不,偷偷给她送过去吧……”
真的受伤了,她也不能去见她啊,那件事还没有查明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任自己?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能让你为难的。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真的,但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你陷入不忠不义不孝,那我才是万死不赎。
钟离云望着窗外,如此说道,“阿雪,我很想你。”
脚下一蹬,钟离云直起身,本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结果脚步一转,出了门,“啊,说起来今天是那个啊……”
“上工?”安陵雪蹙了蹙眉。
“是啊,既然你是客人,那就来看看热闹如何?”村长背着手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她。
安陵雪勉强笑了笑,“不了,我还是在这里随便逛逛好了。”虽然心里默认这里没有危险,但安陵雪本能上不想和这里扯上什么关系,况且比起凑热闹,她更喜欢一个人。
一个人更有助于思考,而且昨天只是匆匆一瞥,她今天还想好好查探一下这个地方,到底怎么是个盗贼运作的地方。
“这个,恐怕不妥啊。”村长的嘴角仍旧是笑着的,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压迫力,还有一丝道不明的威胁意味。
安陵雪自然感觉到了,“我明白了,劳烦村长带路。”
“走着。”村长转身,举步向前。
安陵雪往后看了一眼,这才跟上。
村长虽已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身子骨也还健朗,从后面看,还有一点佝偻,怎么看都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
不过,安陵雪可不再那么想了,她的身份,想必村长应该是知道的,县尉和盗贼,本就是天敌,更何况是盗贼的首领?至于村长接纳了她,不管是因为觉得她人微言轻,不足为惧,还是其他什么,这个立场都是不会变的。
安陵雪又是一阵头痛,说实话,她因为书读得少,最烦动脑子的事,平常抓抓贼也就罢了,揣摩人心的事,她实在是不擅长。
走着看吧。
安陵雪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快走了两步,跟在村长身边,问道:“话说回来,上工到底是什么啊?”
村长今天一早就来敲她的门,说是要去看“上工”,糊里糊涂的跟了上来,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怎么跟谁像谁呢?有没有礼貌?”村长突然拉了脸,安陵雪一头雾水。
反应了一下,安陵雪脑子转了转,试探性的问道:“村长?”
村长斜她一眼,道:“问别人问题之前给我好好称呼,敬称知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啊……安陵雪无奈,居然只是为了一个称呼……不过,村长说得也有道理呢。
“晚辈记住了。”安陵雪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村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