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中端过一杯红酒,安东尼喝了一口,眼角余光扫到柏莎正和刘千惠边谈笑着什么边朝他走来,他将酒杯放下,想找个地方躲开,碰巧看到刘冉薇,想了想,勾唇,走了过去:“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刘冉薇微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两人旋身进了舞池。
柏莎本还为抓不到儿子生气,结果回头一看,发现他和刘冉薇相处得不错,她有点纠结,刘增河是她的老朋友,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刘增河和她提了想要撮合两家儿女的事,她觉得很可行,但她属意的是刘千惠,刘冉薇虽也不差,可她是个哑巴啊……
一曲结束,安东尼带着刘冉薇到沙发处休息,笑道:“没想到你舞跳得还不错。”
刘冉薇摆摆手,脸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柏莎就带着刘千惠走来,笑道:“你们在这儿啊,害我们好找。”
安东尼站起来微笑道:“maman。”
“anthony,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千惠,薇薇的双胞胎姐姐。”柏莎夫人给他们做介绍,“千惠,这就是我儿子anthony,他也是从哈佛毕业的,算是你的学长哦。”
安东尼似笑非笑地伸出手:“你好,千惠小姐。”
‘千惠’两个字,在他的唇齿下变得格外玩味,像是在嘲笑什么,千惠想起喷泉池边的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自然地和他握了握手:“……你、你好。”
安东尼怕再留下去他母亲又要自作主张,安排他们去做些什么事交流感情:“maman,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先走了,你帮我和刘伯父说一声抱歉。”
柏莎夫人一愣,立即喊住他:“anthony,你等等,你……”
安东尼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转过头摆摆手,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他笑得意味深长,无端生出几分不寻常的诱惑力,只将旁人看呆。
柏莎自然知道自己的多优秀,生气又不舍得责备,只好回头对这对双生姐妹说:“真是失礼,anthony要去忙公司的事,改天我再让他亲自来赔罪。”
刘冉薇将眼睛弯成月牙形,模样乖巧可爱,是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姑娘,柏莎叹气,可惜白玉微瑕呀。
安东尼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苏瑕已经睡着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柜上一盏暖橙色的台灯亮着,照在她侧躺着的脸上,长睫犹如蒲扇,在眼睑下映出清晰阴影。
他走过去,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她似乎有感觉,翻了个身继续睡,他恶作剧地伸手拨拨她的长睫,她便将脑袋埋得更低,安东尼不禁一笑,也不再逗弄她,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又熟睡了。
他想起了他们之间一些往事。
巴黎的冬天总是很漫长,像永远等不到春天,苏瑕在冬天时就跟小松鼠似的,非常嗜睡,他时常取笑她是要冬眠了,她可以在画室里画设计图,画着画着就卷着薄毯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他在另一张书桌前办公,一回头就听到她的小呼噜声,简直哭笑不得。
“我愿意这样一辈子守着你,可你好像不会给我机会。”
苏瑕本就没受什么伤,住了一天医院就可以出院,她想去看看顾东玦的腿,但一想到安东尼,她又不敢去,她到现在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她不想伤害安东尼,可又放不下顾东玦,姜晚好让她自己抉择,她矛盾又纠结,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安东尼。
苏瑕趴在桌子上,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说:“你把我挂天涯上吧,让我接受犀利网民们的辱骂,让我清醒点。”
姜晚好贴着面膜,语气含糊地说:“你要辱骂?打电话给雅安啊,她最会辱骂你了。”
“雅安怎么了?”安东尼买了水果回来,恰好听到她们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姜晚好‘呦呵’了一声:“行啊安东尼,让你买水果,你还买花,玩浪漫?”
安东尼的臂弯里还放着一束嫣红色花瓣,嫩黄色花蕊的花,像向日葵,但又要比向日葵更娇艳。
他将花递给苏瑕,笑着回答:“那可真让你失望了,这花不是我买的,刚才路过护士站,护士喊住我,说是花店送来给diana的。”
苏瑕看着那妖艳的红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仔细翻找了一下花束,果然没有任何卡片——又是一束不知道谁送的花。
她看了一眼姜晚好,姜晚好立即拿手机拍了下照片,百度搜索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显然也不是什么意义好的花。
安东尼挑眉:“怎么了?这花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这两天收到两次没有署名的花,想不通罢了。”苏瑕不想让他担心,急急转了话题,“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就办出院吧,我们回a市。”
安东尼反而一愣:“你要回a市了?”
苏瑕想了想,忽然笑了:“其实a市也没有我的家,也不能用‘回’,我们去a市吧。”
安东尼向来尊重她的决定,点点头,出门去办出院手续。
看着门掩上,苏瑕闻着花香问:“这是什么花?”
姜晚好脸色不大好,沉声说:“白日菊。”
“象征?”
“永失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