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他先背弃了誓言,可他毕竟是母亲仅存的血脉了,暗卫不该这样对他……他们,怎敢杀他?
湛英睁大眼睛,想找出二老跟他做戏的证据。
没有,还是没有。
他能感觉到,要是他的回答不能让二老满意,命就只能到这儿了。
生死关头,湛英藏起怨毒,忙不迭地认错:“是我错了,我悔改!”
杜蔓枝嗤了一声。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她站在两位老统领身后,从他们肩头之间探出一张年轻开朗的面孔,一看就和他们关系很亲近。
湛英对她又恨又怕,总觉得只要她一张嘴,肯定说不出一句对他有利的话!
他略微犹豫,脖子上压着的冷铁又近一分,湛英被那反光刺得两眼发昏,几乎看到幽冥使者在床尾朝他招手!
“……”
接下来,是陈述罪行的时间。
湛英不想全认。
可那杜真人就像开了天眼,她什么都知道。
越是他想避开的事实,对方就越要给他开个头,让他接着说下去!
不知不觉,负责记录的小暗卫已经手腕酸软。
潦草的字迹在宣纸上铺开一片又一片,这卷纸还没干透,新的墨迹如山一般,又要压下来。
元敬默默蹲下整理长卷。
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口供。
开国总共没多少年,湛英是第一位自述过错的皇帝。
他的所有口供,经过润色,将会印在罪己诏上,供人观赏。
杜蔓枝原先打算借一借湛英的势,等到云嘉坐稳了皇太女的位置,再让他退位。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湛英和湛舒华不愧是亲生父女,和最凶恶的蛊虫共舞,两个人作死的方式都这么别致。
既然暗卫军团变成了自己人,湛英是大家共同厌恶的人,经过商讨,几方一致决定:
换人。
卫沉锋的心愿之一,很快就要实现了……杜蔓枝随手修改着口供上的错别字,心里已经在思考云嘉登基时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