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小喜鹊把牛大荣推进那间没有窗的小屋。
然后,他对着杜蔓枝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姐姐,我要吃糖……”
杜蔓枝不确定他到底是几岁的智力。
本来打算忙完了去街上给他买吃的,可他追问得紧。
于是她把手伸进小包,只花了个位数的人气值就换到一包二百克的冰糖,摸出三四颗递到他掌心里。
唐朝向古代摩揭陀国学到了砂糖制作技术,发展到明代,出现了脱色砂糖,也就是白砂糖,此后,人们再用白砂糖制作冰糖。
冰糖在大乾的普及率不高,但它不算是跨时代的产物,贵重,但不是神迹。
她让小喜鹊在屋里吃,吃完再给。
小喜鹊或许不懂她的谨慎,却也知道糖的珍贵,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一口气塞进嘴里,快活地呜呜叫。
铁塔般的身躯死死挡住小门,断了牛大荣唯一的逃跑路线。
审判,开始了。
杜蔓枝提前准备了三种道具。
分别是:绣绷子,拨浪鼓,布枕头。
牛嫂痴痴地拿起拨浪鼓,轻晃着,她想儿子。
牛大力盯着的是绣绷子。
这是刺绣必备的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用竹圈子绷紧绣布,一针一线,绣的是家用,熬的是心血。
牛家的顶梁柱出事之后,母亲日以继夜地在灯下刺绣,熬瞎了一双眼,这是牛大力一辈子最愧疚的事。
夫妻俩看不见的是,他们与桌上的物件产生接触之后,两道虚影便在他们身边凝聚成型了。
皮肤青白的瘦弱孩童,虚抱住母亲,一声声唤着娘亲,得不到回应。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生前不能视物,魂魄却不受躯壳的限制,她复明了,此刻正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牛大力的模样。
同样是母与子。
孩子的依恋,母亲的不舍,交织成一曲哀歌。
反观堂弟牛大荣。
他身边是空荡荡的。
可他情绪波动是最大的。
两条阴魂,再加上白无常秦风的存在,让这间小屋温度直降,接近冰窟。
牛大荣心虚,背后发了汗,在阴魂包围里愈发觉得寒冷,几乎不间断地握着拳头打颤。
“牛大荣啊,还记得你的大伯娘是怎么去的吗?”杜蔓枝笑吟吟地问。
他一进门就在偷看那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