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蔓枝隐约嗅出一点酸气。
她眨了眨眼:“你也想喝驱寒汤?要我帮你煮?”
卫沉锋默默把头别到一边:“……不必。”
“啊,行,是我自己想喝,顺便分你一半。”
这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挺容易哄好的。
杜蔓枝跟他并肩同行,甩远了后面那些人,忽然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在,那个酒馆谁去剿。”
“离了我,底下就没有能做事的人了?”卫沉锋脸色阴晴难辨:“你倒是怪起我,我还没问你,在山上碰见什么了?”
他离这么远都能听见上面鬼哭狼嚎。
一群人费了不少劲才把底下的虫群杀干净,想不通,荒山上怎么养了那么多奇形怪状的虫子?
“那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
“唔……我去救人,路上撞鬼,然后合法解决了。”
嗯,她都找来阴间警察处理了,怎么不算合法呢。
卫沉锋默了默,总觉得她没说完。
“还遇到一个你们异士堂的小叛徒。”
“蛊师,记得吗?他抓了丁家姐姐,还在路上引鬼想杀我,”
杜蔓枝一脸无辜地捂住心口:“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卫沉锋袖子里无声地滑出一截刀柄。
短刀入手的刹那,他听见女孩轻快地说:
“然后我就帮他超度了。”
“……”
“但我还是受惊了,要有好吃的才能补回来。”
“……”
“怎么不说话了,你懂我意思的吧?”
“……这就派人去鸿运楼订一桌酒席,给杜天师压惊。”
杜蔓枝眉眼含笑:“哎,太客气了,要不这样吧——把这桌酒席的银子折换成干粮盘缠,送流民返乡,还他们个公道,你看怎么样?”
卫沉锋沉默了一会才认真说:“这事你不该插手。即便是为了给三皇女挣名声,也为时过早。”
杜蔓枝给他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个叛徒,他假装为西厂效力,被我无意中识破真面目,叛徒记恨我,逃亡的时候绑走我的挚友,设陷阱害我。”
“九千岁及时营救,出于补偿,答应我一个请求,就是送流民返乡。”
“这个故事,好听吗?”
女孩瞳孔黑亮,狡黠地笑望着他,霞光映着一汪清泉,让他心里一荡。
“听起来……还算有始有终。”
卫沉锋伸手为她扯开一根垂落的枯枝,面上已经恢复平静。
“送流民返乡并不难,也花不了多少盘缠,难的是还他们一个公道。”
“工部推出去一个蒋英才,地方上也可以推几个替罪羊出来,把他们千刀万剐也只是给百姓看着解气,却伤不到底下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