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就像藤蔓从他心底滋生,然后蔓延至他的全身。
缓缓抬头看去……
他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面前那张被水泡到膨胀得五官变形的脸,依然能认出,她就是那个被他投了井喜儿!
“不、不可能的!
你明明、明明已经……”
喜儿一咧嘴,肿胀的唇就生生撕裂开来,露出被泡得泛白的肉,和青绿色的牙齿。
下一秒,喜儿张着大嘴就向他扑来。
他惊恐的往后躲,想要喊救命,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
他摇头,祈求着喜儿不要过来。
结果他的手,就摸到了一双脚,一双没有鞋子,光溜溜的脚。
滴答!
一滴水滴在他头上,顺着额头流到脸上。
他抬手一抹,只觉得腥臭无比。
就像是东篱院西北角的那口井……
没有勇气抬头,只好扭头往身后看去。
一双泡得肿胀腐烂的脚,就在他的手下。
猛的收回头时,一颗人头直接落到他两腿之间。
这张脸……是被他亲手砍下脑袋的吴东珠。
“不……”他拼尽全力爬起身来,四手四脚的逃开。
可大腿传来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转头看去,吴东珠的脑袋,正死死的咬在他的大腿上。
不!
她们已经已经死了!
明明都已经死了!
正当薛济仁蹬着腿,想要把吴东珠的头踢开时,他的头顶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
奇怪的是,那雨滴就像是只下他头顶那一小片,手和脚都没有感受到一滴雨水。
他鼓足勇气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头顶上,已经被无数颗人头覆盖。
腥臭的水滴落在他脸上,他猛的抱着头缩成一团。
“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求你们饶我一命!
饶我……一命!
”
林逃逃顿下身,手指戳了戳直翻白眼的薛济仁。
师傅说,出来混只能是中午,因为迟早是要还的。
转过背,她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妇人,和那个领路的小厮。
为虎作伥,同样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