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瓣怎能如此好吃?她好想念他的亲吻喔,软软的、热热的;他在她里头舔她,她也舔了回去,啃咬着他的大舌头……不行!她吃素下吃荤,男人是荤的吧,哎哎,完了,都吃下去了,她破戒啦!
缠绵热吻里,她恍惚想着,这并非破戒,有的神仙也是在俗世娶了妻、生完孩子之后,这才离世出家或是得道成仙,像是佛陀啦,托塔天王李靖啦,嫦娥啦,织女啦……族繁不及备载,她一只小小的狐仙算什么!
她为自己找理由。对了,他助她收妖,她总该报答他的恩惠吧。
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她不再天人交战,她放弃所有的犹豫和逃避,投进他的怀抱,尽情地与他共享男女情爱。
不知什么时候,她和他卧到了床上,他强壮魁梧的身体压住她,手脚纠缠着她软绵绵的娇躯,粗糙的大掌恣意地抚摸她的浑圆,指掌所过之
处,泛起了美丽的粉红色泽;他的吻随之欺上,吸吮着她的嫩红蓓蕾。
这不再是温吞的大个儿,他的呼息浊重,亲吻的力道也更重了。
“喂,等等……”她喘着气,眨了眨睫毛,稍微推开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不识相的公狐狸跑来找她,硬要爬到她背上,她嫌它臭,而且她准备当神仙,当下咬得它鲜血淋漓,落荒而逃。
“可以了。”她翻身趴着,手背交叠,将下巴搁了上去,双眼紧紧闭起。既然体会过亲嘴,接下来也该是体验男女交欢了。
“可以怎样?”他不解,怎么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我看山里的狐狸都是这样做的,那个……”好丢脸,她双颊晕红,声音渐细,忙将脸蛋埋进了手掌心。
“人跟动物不一样。”他笑了,坐在她身边,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仍与他正面相对,两人双双倒落床铺,他叠上了她,以他火烫的欲望摩挲她的大腿,灼得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裴迁……好热……”说话的当儿,他为她褪下红衫,绵绵不绝的亲吻也来到了她肚脐眼儿,舌头舔过,热流奔窜,她嘤咛一声,全身酥软。
欲火焚身了,她沉沦人界,也许,万劫不复了……
两人衣衫尽褪,赤裸相对,身与心皆无遮蔽,原始的激情在彼此瞳眸里漫流,澎湃汹涌,男人的欲望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与他,合而为一。
“噢!”她皱起柳眉,紧咬唇瓣。天哪!这就是所谓的初夜?
“很痛吗?”他紧张地吮吻她眼角的泪珠。
“嗯。”她还想踢他一脚,可这姿势怎么踢呀!
“我慢慢的,别怕,抱住我。”他吻开她的唇,细吻绵绵,放松她的紧绷和不安,再缓缓地动了起来,以轻柔的律动疼爱她。
“嗳……”她叫了出来,黏腻的娇喘消失在他的热吻里。
她不懂,痛楚和狂喜怎能同时存在?她想笑,也想哭。当人实在真好,交欢时不但可以互拥亲吻,也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她好喜欢看他多变的眼神喔,深情、慌张、专注、喜悦、疼惜……
她跟着他沉醉了、着迷了,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自己。
大雪纷飞,一元复始,她正式生而为人——一个女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茫然四望,原有的山明水秀呢?怎会变成寸草不生、狼烟遍地?
远处战鼓冬冬,敲痛她的耳膜,污浊的空气传来模糊的厮杀声响;她知道,又有人流血,又有人死去,还有人流离失所,生不如死……
她几天没吃东西了?她数不出来。战事一场又一场,皇帝一个换过一个;他们去称王称帝,谁来管老百姓?饿了,死了,他们照样以无辜百姓的家园为战场,竞相争夺名位。
万里荒烟,民下聊生,她生下来就是死路。
好痛苦!她无力地倒下,空洞的眼眸望向天际,野雁飞过,她好羡慕它们有翅膀飞出这块土地,可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消失了。
天,渐渐地暗了,她依然躺在泥土里,一只狐狸来到她身边,嗅了嗅,又跑开,她眼角余光看到它跑向另一个倒下的人,撕咬那人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