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延卿还真的在认真地回想,他对这个奇怪的女同学说,本来有两只,不过听我家人说,我小的时候睡觉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就在这里。
他用食指食指戳了戳左脸颊,对着叶泽仪笑了一下,看起来对于这件事有点害羞,消肿之后酒窝就不见了。
好可爱。叶泽仪听到旁边的女生偷偷地对她的同桌说。
后来其他学生又提了几个问题,叶泽仪都没怎么听。
那节课很快结束了,放学的时候宋冬青和仇青蓝来找她,仇青蓝和叶泽仪都不住校,每天一起回去,宋冬青是来和她们说明天早上她想吃什么的。
我要小笼包新老师怎么样?
叶泽仪想了一下,说,他只有一只酒窝。
什么呀。仇青蓝和宋冬青都忍不住笑起来。
魏延卿开车回了家准确来说是他父母的家,他刚回国,还没有找好房子,不过早晚得搬出去。
他的时差基本已经倒了回来,只是还有些地方不适应。
今天是他当高中老师的第一天,他目前是十四高奥数班的老师。他是本地人,对这个高中不算陌生,以前就数他就读的高中和十四高最出名。
奥赛科都有专门的办公室,其他辅导老师有别的班级要教,不过学校还没有给他排其他班的教学。
他一早就到了学校,没什么事干,就坐在办公室里备课。
一回到家,魏延卿就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的父母不在,他们都是大学教授,最近都在带学生。
他换了家居服,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从今天穿的衣服里拿出了一管药膏。
他把它放在桌子上,盯着那管药膏出神出神真是坏习惯。
因为是上班第一天,他太疏忽,忘了带水杯,只好临时在学校的超市买了一只普通的玻璃杯。
接水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滚烫的杯壁,一个女学生叫了他一声,他吓了一跳,打翻了水杯,热水泼在手上,有一阵强烈的痛感。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女生说。
那并不是她的错,他对她笑了一下。
女生很高,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她站在那里,像一株白杨。
她走过来接水,态度自然又散漫,魏延卿很少在国内看见这样的学生,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国内当老师但根据他在国内十几年的上学经验来说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眼镜?可能是。她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接完水就走了。
确实是被开水烫狠了,他在冷水档冲手,试图减轻那股灼烧感。
老师。有人叫他,魏延卿又吓了一跳。
还是那个女生。
她又折返回来,拿着一支药膏,塞到他手里,给你,烫伤药。
谢谢,刚刚我你不用觉得抱歉什么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还处在刚刚回国说不好中文的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去和一个学生相处。
我没觉得抱歉,是我本来就在用,看你烫伤了,发好心而已。女生抬起手腕,给他看手腕上那条已经变成浅褐色的伤痕。
她说话不太客气,也不怎么礼貌,但魏延卿并不反感。
他并不知道该拿怎么样的态度对待学生,但是叶泽仪没有把自己当做学生,也没有把他当做老师,这让他放松了一些。
我我之后把药膏的钱还给你,他没有推辞,因为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个,还没等他再说几句,女生就要走了,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很快就会再见面了。她没头没脑地回答说。
确实很快又再见面了。
魏延卿把目光从药膏上收回来,两手捧着杯子。
然后她问他为什么只有一只酒窝。
好奇怪的学生,他都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