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一个弱质纤纤的美貌少妇,受到了身材修长健硕的娘家妹妹的欺负。顿时对着秦琴指指点点起来:“这个当妹妹的,也忒过分了,富贵起来连姐姐都不认了!”
“妹妹穿金戴银,姐姐白衣素鞋,莫非是妹妹把属于姐姐的好东西抢走了?”
“以小欺大,肯定是妹妹不对!”
人都是喜欢站道德高地的,何况是一群人。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可以集体欺负下秦琴这样漂漂亮亮又穿金戴银的艳丽明媚女子,那是很爽的!
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围拢过来,仗着人多法不责众的,骂秦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还有人拿了些烂苹果坏花生的,扔向秦琴。
秦瑟瑟垂着头,秀发凌乱,明明是她自己摔的,摔得也不重,可她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不起来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哭着说:“妹妹,你在里面饮宴,那可是玩得开心了。既伤了我,还不快点把我带进去里面更衣?呜呜……这样子……丢死人了!”
她那副小白花长相,一哭起来,迷惑性更强了。
别人茶一个,秦瑟瑟茶一窝。
旁人把包围圈进一步缩小,不知道是谁听说了秦琴是长劼县君,越发的仇忾起来:“呸。还县君呢!不就是仗势欺人?还欺自己姐姐?”
秦琴抬了抬眼皮,把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记在脑子里,随手拎出一件披风,丢在坐在地上的秦瑟瑟身上。淡淡的道:“姐姐啊,这可把我整不会了。前头送东西里面的宴会,说你是我的姐姐。现在我不让你来,倒成了我欺负你了?”
“我们在里头聚会的,都是正经人。都深秋了,你穿这么点就要进来,要是冷坏了。以你老人家在村子里耍赖打滚,掉地上都要抓一把沙子的性子,我们里头的好人们,可担待不起责任呢。”
看到了秦瑟瑟身上比正常人单薄得多的裙子,大家好像明白了几分。看着秦瑟瑟的眼光看是变了,但还有一些脑子不清楚的,在那儿胡言乱语,死帮着秦瑟瑟:“兴许她家境困难,没钱买好衣服呢?”
“你这个当姐姐的更应该出手帮助了!”
春花在旁边当了秦琴嘴替,当场骂回去:“大婶,你那么善心,要不然你来帮帮?我看你身上穿的那身长绒棉挺暖和的,正好现剥下来施舍施舍了!”
那大婶裹紧了身上贵重的长绒棉,顿时成了鹌鹑。
慷他人之慨,谁不会呀!
秦琴道:“招摇撞骗倒是下了血本,还懂得搜罗来我家独有的木品做诱饵。还给你!”
把那个油紫的鬼脸花梨木,当场丢还给秦瑟瑟!
鬼脸花梨木的贵重,琼州人无人不知!当场又是一阵倒抽冷气:“好贵重的礼物!”
“送得起这么重礼物的,也不是什么可怜穷人吧!”
“穷不穷的不知道,反正我比她穷……”
之前可怜秦瑟瑟的人,纷纷倒戈。秦琴看着已经开始惊惶失措的秦瑟瑟,一字一顿道:“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个。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姐姐?什么时候开始,被族谱除名的堂姐,也算是姐姐了?”
“还是说,你妈作为我老爹亲生弟弟的老婆,在我亲娘生我当天故意走开,害我亲娘自行剖腹取子生下我来。这样的女人的闺女,我还得认作堂妹?”
她说话慢条斯理,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顿时嫌弃地撇嘴,各种鄙视眼神,一个不漏,转回到秦瑟瑟身上。秦瑟瑟见识不好,往地上一倒,晕了过去。
这么一晕,又有圣父看不过去了,大声道:“既然是同族之人了,同气连枝,也应该互相帮衬!”
她走到秦瑟瑟跟前,蹲下,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晕过去。还没来得及掐秦瑟瑟人中,却听见秦瑟瑟嘴角暗暗勾起弧度,用只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秦琴,你就认了吧。只要你乖乖带我进你的圈子里,我就饶了你!”
志在必得的小眼神儿,秦琴看着,巴掌就直痒痒。
秦瑟瑟大概是太久没有挨揍,皮痒了!
“秦琴啊,别以为你很了不起。我早就说过了,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哪怕你拼死拼活挣了家产挣了地位,都得是我的。”秦瑟瑟盯着秦琴,慢条斯理的道,“我只是缺一个机会罢了。我就不信我哪里比你差了!”
秦琴站直了身子,淡声道:“确定了,这是个疯婆子。”
秦瑟瑟:“??”
吃瓜群众:“……”
秦琴道:“来人,把这个疯婆子送到城东的善堂里去。可怜,脑瓜子都不清醒了。”
恰好这时候,小椿也已经赶到了,和春花一起二话不说拉起袖子,一左一右的上前来,就去架起了秦瑟瑟。秦瑟瑟尖叫起来,“秦琴,你敢动我!我才没有疯,我是你姐!!”
秦琴勾唇微笑:“我娘亲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我爹又没有续弦。我有没有兄弟姐妹,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那个帮腔的圣父书生不赞成的道:“兀那夫人,忒地刁蛮。人家弱质女流,你仗着人多就欺负人。”
秦琴斜眼看他,说:“又是一个读书读成傻子的。她上门来碰瓷,自己摔地上讹我。你知道这里面参加宴会的都是什么人么?就敢自作主张?”
“这里头的,可都是知府、知事、知县夫人!一个没来历的疯女人,凭什么哭两声就能进去?你这么善心,不如你带着这个可怜女子回家去,顺便陪几杯水酒?圆了她的饮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