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也去恭喜了她,苏云锦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县君,真是对不住啊。我什么都没做,就盖过了你一头呢。”
秦琴:“??”
关她什么事?
她道:“那是苏姑娘自己挣的,与我无关呀。”
轻轻笑了一声,秦琴又道:“梦是姑娘自己做的,苏夫人是姑娘自己的亲娘,人也是你去叫的,你做的事情可多了。千万不要这么说。”
秦琴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苏云锦的脸“刷”的,就白了。
附近几个离得近的命妇,不约而同低下头,对着自己面前的菜肴憋起了笑。特别是陈姚氏,原本就肌肤白腻,憋得脖子都红了,格外显眼。
秦琴又温温柔柔地说:“至于盖过我什么的,就更加是姑娘想多了。皇恩浩荡,皇上金口亲封的县君,嫔妾感激不尽。怎么会存了那种无端白事的争荣夸耀之心呢?”
太后微一拧眉,果然觉得苏云锦那一句不妥,看着苏云锦的眼神,就带了些许不满。不过,这也就是一闪而过,立刻恢复了慈爱模样:“你们都是好样的。云锦聪明剔透,秦琴英勇能干,今年的皇宫中,因有了你们,热闹了不少。”
凑趣般的说笑声纷纭而响,苏云锦脸色微微一变,别过脸去,不理秦琴了。
之后的宴会平淡如常地进行,太后小厨房里的出品,样样都是精致佳肴,秦琴吃得很舒服。曲终人散之时,秦琴走出慈安宫门,身后传来定安侯夫人的呼唤:“秦县君,请留步。”
说来也奇怪,明明秦琴的封诰是“长劼”,可也不知道谁起的头,都喊她秦县君。
一个一个的,还喊得挺顺口。
反正也就是一个称呼,嗯,爱咋咋的。
秦琴乖巧留步,定安侯夫人道:“我们一同回去?”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悄悄话想要跟她聊了?秦琴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好啊。”
从慈安宫,要从皇宫侧门出宫,这段路老长老长的,且耳目众多。
两人默契地什么都没说,等验过了腰牌,出了皇宫,定安侯夫人才冷笑:“这个封诰,来得真巧啊!我们在外面差点死掉,人家可好,只是在家里一宿不睡,白得了个县主。”
秦琴道:“人家姑娘也挺努力的。”
定安侯夫人毒舌道:“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做梦嘛。”
秦琴吃吃地笑,心里也明镜似的,就那种进京半年就混得处处人头精熟的做派,她十辈子都学不会。
前世的时候,秦琴也见过这种人。当时去个行业会议上,那一位穿着作战服来的,塑胶材质,曲线毕露,整个一黑寡妇现实版,又美又飒。几天的会议,那位总跟在几个大佬身边打转,伺候周到。
临到开会时,这位美飒女强人,开口发言,就是做成过几个亿的大单子。
千不该万不该,那位选择了跟秦琴玩沙盘模拟,结果秦琴跟她一模拟,直接打了个对穿。赢了对面,反而让秦琴很尴尬……毕竟开会还是讲究和气的,打人不打脸嘛。
细细回想,那日对面之所以选择跟她对打,估计是因为秦琴恰好甲沟炎发作,穿着酒店房间的拖鞋就去了会场……
再后来,秦琴又在别的会议上看到过对面。仍旧是专业装备,仍旧是又美又飒,仍旧是开口就业绩吓人。
就是总躲着她走。
再再后来,秦琴就知道了这一号人,就是专门在各种会议上刷脸的。
说得好听,叫“社会活动家”;说得难听,叫“混子”。
苏云锦,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混子做派。
但是秦琴觉得奇怪的一点就是,这种做派,苏云锦是怎么学来的呢?
定安侯夫人还在冷笑:“是很努力啊。努力地在各个贵人跟前蹦跶呗。哼,踩着别人往上爬,也不晓得自己多讨厌。”
秦琴不禁好奇:“夫人,她这么用力,到底图个啥?”
定安侯叹了口气,道:“这背后,自然也有苏家的意思。苏家风光了一百多年,历经七代人。到了这一代,不说几个公子个个争气出色,那后宅也跟养蛊似的,大的两个庶女,一个送去了边关嫁做了王爷侧室,一个去了北境和亲。苏夫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女,怎么不抱大期望?”
“我估计,也是你那日的表现,才提醒了她。是时候该给女儿谋个封诰了。”
秦琴哑然失笑:“这么说,她还得感谢我啊。”
“那你就想多了。”定安侯夫人垂眸道,“这才是我要特意提醒你的,妹子,我感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在意你,或者说,她不喜欢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京畿这段日子里,你要小心一点。”
经过了一同出生入死,定安侯夫人对秦琴从最开始的刻意拉拢,变成了如今真心诚意的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