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我已经来这里蹲两个月,也就听得那么一首。”
“这郑家姑娘莫非是天女下凡?貌美才高又如此温柔可親?”
“你见过?”
“见过一面,那气韵浑然天成,便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苏木行经众人时,听了那么一耳朵,心道:谁啊,评价这么高?
带着好奇,他走开几步,直到无人的地方,轻轻往墙头一跃,几个窜身飞往树梢头,远远窥视。
亭子里已摆好香炉和古琴,桌面上吃食摆满一桌,盘盘精致,据说这郑国公府里的吃食丝毫不逊于宫里。
水沸,芊芊一双素白小手从七、八种茶叶中做挑选,热水才冲下,就见小姐朝亭子奔来,身后六少爷也飞快跟着。
这国公府里儿子生太多,得知又是个儿子时,家人脸上不见喜色,若非母親偏心,小公子大概会过得比庶子都不如。
说也奇怪,女子本该温文柔雅,生在这大家族更该琴棋书画样样学的,可偏偏以芳得用棍子压着才勉强肯坐在书桌前,分明比弟弟大,认的字却没有弟弟多,非要寻出几个优点来说,大概就是心大吧,成天乐呵呵的也不晓得在高兴什么,好像从来不曾见她生气。
当然,她的演技也是一流的,在外头温良婉顺、规矩十足,一回到家里立马成了个女流氓,这么反差的角色,也亏得她不会精神错乱。
另外她的力气也非凡人能及,嗯……往右边看过去,对对对,就是那片梅林,有没有注意靠路边的第七棵?就是拦腰折断的那棵。
去年春雷厉害,国公夫人从树下走过,雷打下来,轰地树头自燃,吓得跌坐在地,以芳心疼娘親,脚板一踹,种了七、八年的梅树拦腰折断,直到现在也没见长出新枝叶。
这力气,够呛人吧!
再说说这府里的六少爷,那可是个神童呐,两岁能认字,三岁作了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吕相爷听见,一把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起,直说他是天上星宿下凡尘。
这话够呕人的,前头几个少爷,年纪轻轻上战场,一口气砍下几百颗脑袋,为朝廷立下大功,吕相爷没夸奖,女婿从三品将军飞升到一品大将,他没夸奖,一首不到二十个字的诗,就让小少爷和天上星星作了联结,这是明明白白的偏心呐!
但以笙确实不简单,十岁通过院试,成为当届最年轻的秀才,然后一路乡试会试殿试下来,十二岁的他在今春骑上大白马,是进士游街队伍中最耀目的探花郎。
至于兄弟姊妹之间的相处……
姊弟首度见面,以芳心里留下隂影,对这弟弟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把疝气之疾算在她头上。
而弟弟见到姊姊哭、见不到姊姊也哭,哭到让娘親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也不知是谁出了馊主意,去请来道婆,那道婆旁的不会,骗人的话信手拈来,她说:“这小公子非凡人,他来自天庭,眼睛太干净,见不得半点污秽……”
合着以芳就是污秽是吧?这么一搞,疼爱妹妹的五个哥哥不满了,联合起来排挤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