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躲什么?你躲哪儿我看不到啊!”
范闲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费介虽然对他的伤势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好不容易开始结痂的伤口全部迸开,那叫一个心里凉。
他看了一眼床上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人,还是忍不住邦邦邦地敲范闲的头,“你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先是要杀皇帝,后是拖着一身伤,怒骑快马一天一夜,整成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是为了跟他睡一觉?”
一摸他脉,费介跳起来,“你还吃了合欢散?你是真的想死吧!”
范闲不敢说话。
王启年也不敢说话,并且想着怎么开溜,因为信是他写的,二殿下要娶亲的消息也是他说的。
他最该死。
费介气得不行,给范闲处理伤口也是粗鲁得很,疼得范闲要晕厥过去,却是一声不敢吭。
等包扎好后,王启年一看,他家大人看起来很淡定很平静,也很死。
范闲见费介依旧气得胡子直,忍不住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角,乖巧又可怜兮兮的喊着,“老师。”
见费介脸色有一点松动,范闲接着说,“徒弟真的很喜欢他,没办法的事情,上头之后是会做些不长脑子的事情,但是我发誓,没有下次了,您别生气了呗,老师~”
费介怪异的目光看他一瞬,最终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你爹知道你是个断袖吗?”
范闲脸色一僵。
“你爹知道你喜欢的对象是二皇子吗?”
范闲脸色更僵。
费介见了,冷哼一声,“世上两个人哪儿是光喜欢就能走到头的,你爹不说什么,那天下这么多双眼睛,你又站在那样一个位置,你觉得他们一人一口唾沫能不能淹死你啊?”
断袖也就算了,偏偏另外一人身上淌着一半跟他一样的血脉,这不光是断袖的事情,这是伦理问题。
范闲脸色慢慢回温,他无所谓地耸肩,“是有违伦理,但是我向来无所拘束。”
“我都不在意,更别提二皇子了,人言可畏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阻碍。”
王启年眼睛转了两圈,心里忍不住说,那也得人二皇子愿意啊,他要不愿意,第一个踹你一脚,给你踹出去,让别人踩死你。
费介也知道,但是看破不说破,只冷笑两声。“只希望你到时候别被人家当成狗一样耍弄。”
范闲觉着无所谓,只要能待在他身边,管他是狗还是人呢。
费介看他那不死心的死德行,也是懒得再说什么,“有没有空房,我要睡觉,我这把老骨头,差点给我颠散架!”
王启年立刻带路。
范闲说,“你等会给我打桶洗澡水来。”
费介瞪眼,“你还想洗澡?臭着吧你!”
见费介急眼,范闲觉着委屈,他弱小的无助的说,“不是我。”
费介才品出味儿来,正欲骂人,但是想想看,觉着也骂不出口,只能无力且憔悴的烦躁着,“随你!你折腾吧你就!早晚给你折腾死!”
范闲小心翼翼地将那浑身青红之人浸进浴桶里,自己小心的伺候着。
绸巾仔细地给他擦拭身体。
明知道昏睡之人听不见,范闲还是絮絮叨叨的说,“明日你起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约摸着又要骂我有病了。”
范闲想着,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吻了吻他修长的手,淡道,“我也是气坏了,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坏心思,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
“想来也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