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之际,排山倒海的真气从远处斩来,他们所站的高台,立刻四分五裂,连身后的山都在颤抖,巨石倾斜,碎石乱飞。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柄似剑非剑的武器擦着庆帝的脖子将之身后的石柱穿个对穿。
李承泽心中惊骇升起,后背冷汗直冒,因为他看见,并非是武器擦着庆帝而过,而是庆帝躲开了。
李承泽愣愣地看着庆帝,又看看四处乱窜的臣子,又转头看看裂了缝的山体,似乎有很大的疑惑。
王启年却在此时,揪住他的衣后领,也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了,带着他就逃。
大宗师都是世间最强者,抬手劈山,一剑斩流水,那都是基本操作,到时候打起来,死的就是凡夫俗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李承泽在此时才明白范闲那莫名其妙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
李承泽被王启年拽上马车,然后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
坐在马车里,李承泽似还未回神,呆呆地,良久,他咬着弯曲的食指骨节,痴痴地笑了起来。
范闲,又是怎么说动大宗师的?还不止一个。
将影子赶到安全距离,范闲立刻抬手制止还要出手的人,“休战,我有要事要做,就不同你玩儿了。”
影子不服,范闲指指悬空寺的方向,“五竹五大人和你的哥哥在上面杀人,你要不等五大人杀完人跟他比试?”
“当真?”
“小范大人从不撒谎。”爽朗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影子回头望去,有些吃惊,“北齐圣女,你怎么在这儿?”
范闲看见海棠朵朵,同样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海棠朵朵将他要的箱子丢给他,“我师傅都来了,我还能不来?”
范闲接过箱子,更震惊,“不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海棠朵朵耸肩,“截的,还能怎么来的?”
范闲:“……”
海棠朵朵,“知道你震惊,你先别震惊,先把正事儿干了!”
范闲一想也是,立即往踩好的点飞奔而去,这是个绝佳的狙击位置。
瞄准镜中,悬空寺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
庆帝一人扛着两个大宗师,外加一个五竹叔,竟然还没受伤,那真是强得离谱。
范闲这一手真的打得庆帝措手不及,原本庆帝是准备在大东山除掉其他大宗师的,没想到这些大宗师先想着来除掉他了。
也还好叶流云人在江南没来,若是叶流云来了,他可能真是要驾崩在这儿。
庆帝刚躲过五竹一击,抬手去接苦贺杀招,却不想手在此时不听使唤,只能狼狈躲开,此时低头一看,便见自己肩膀不知被什么东西穿出一个碗大的洞,血溅得到处都是,肉都空了,却感受不到疼痛。
庆帝面色一变,率先想到叶轻眉,但是不容他细想,四顾剑便提剑杀了过来。
4
蜷在秋千里小息的李承泽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
原是,那未关的窗被大风吹来又猛烈的砸上。
李承泽叹口气,又闭上双目,但是外头的风好像没有停的意思,将窗砸得砰砰作响,可他又是实在不想关窗。
自从同范闲混在一起后,他就从来没关过窗了,因为范闲从不走门,只是极为娴熟的从外面翻进来,然后爬进他被窝里。
在猛烈的呼呼风声与难听的响声中,李承泽慢慢坐正,双脚却依旧踩在秋千上,双手抱紧自己,他觉得有些冷,又有些害怕。
怕范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