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都亢奋到极点。
从来,从来没有人真真正的喜欢过他这个人,所有人喜欢的都是二殿下,所有人都只在意二殿下带来的利益是否可观,没有人在意二殿下那层皮下的人是什么样的,哪怕他碎成渣子,也没有人在意。
李承泽似喘一声,他抬眸看向方才那人离开的地方,面上的笑意纯粹真实起来,不似二殿下的任何一面,只是李承泽。
“安之呐,不要让我失望。”
若是这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将他推下更深的深渊,那么他会输得彻彻底底,因为他少得可怜的那一点自我与真心,信且奉献了出去。
若是输了,也没关系,死前美梦一场,期待过,总比一直绝望到死去要好很多。
反正他生来就是为了死去的,怎么死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如实实在在地信一回,赌一回。
这是一场豪赌。
第7章四分五裂
谢必安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住不拔刀将范闲杀掉的。
谢必安怨毒的目光毫不隐藏地盯着床上的范闲。
后者也根本不避讳他的目光,反而冷笑着带着挑衅,伸手拍拍里面还在赖床不起的李承泽,“殿下,你的门客似乎有事情汇报。”
谢必安翻了个白眼,等李承泽说话。
安静片刻后,里面坐起来一个人,里衣松垮,腰带松散地搭在腰上,目光些许迷离,他看看谢必安,又倒下去,“出什么事了?”
谢必安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东西,李承泽脖颈胸口处,密密麻麻的青青紫紫,实在精彩得很。
在他印象中,二殿下是个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之人,府上没有侍妾,也从不逛青楼,更不会宠幸下人……
那……谢必安僵硬且无生机的目光缓缓挪向范闲,见他喉结处有个不轻不浅的痕迹,眼睛立刻瞪大,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实在太过震惊,谢必安连回话都忘了,还是范闲提醒他,“你殿下问你话呢,你别瞪我了,在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谢必安深呼吸,努力不去看他,不然真忍不住拔刀砍过去,“陛下传旨过来,殿下您的禁令解了,从今日起,要去上朝了。”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范闲早有所料,并不觉得惊讶,而李承泽弹射起来,困倦之色半分没有,有的只有冷。
哪怕太子倒台,陛下想将他捧起来,也太迅速了一些,太子前日才流放出去,今日……
不对,李承泽伸手揉揉太阳穴,陛下到底在图谋什么,三皇子还那么小,总不能将他也拿到明面上来。
范闲伸手拍拍他的背,似是宽慰,随后道,“不必多想,太子倒台,总要有人顶上,大皇子异族血脉,而三皇子年纪尚小,便只能是……”
范闲后边的话没了声音,因为他惊骇地想起,他身上也流淌着同陛下一样的血脉,如果陛下恶趣味的想让他和李承泽自相残杀……
哪怕范闲那些计划马上要实施出去,哪怕陛下就是这样想的,也不会对自己的计划有半分影响,范闲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李承泽若是知道他们身上淌着一样的血,还会像现在一样在他身边,任由他抱在怀里吗?
答案是,不会。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
不能让陛下把这件事捅出来,绝对不可以,先把他杀了?
可现在动手,机会渺茫,只有赏菊大会,四方宗师齐聚一处,再有巴雷特加持,才有胜算把他杀了。
可赏菊大会什么日子还没定?
在等等?
不行,要是陛下现在把这点子烂事捅出来,那就全完了!
范闲有些慌了,神经质地咬自己大拇指手指甲,神色恍惚,像是被梦魇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