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承泽眉心微皱,他好心地宽慰道,“其实受了很重的伤,也差一点就死了,但是我有个好老师。”
说到此处,范闲微微挑眉,叹了口气,愁道,“说起来,我昨日还在京城养伤呢。”
李承泽看着面前的他,伸手指着他,疑惑着,“那你?这?”
范闲又倒了一粒药往嘴里塞,那幽深的目光就一挪不挪地看着他,里面似是无尽深渊,潜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
他笑着,“我听闻你要娶亲啊?李承泽。”
“娶谁啊?外面那两个姑娘?”
李承泽听到他带笑却发凉的声音,脊背突然觉着发凉,不太敢去看他眼睛。
可转念一想,他怕什么?他为什么要怕?
便又正视回去。
范闲面色平静着,可还是从眉宇间泄漏出戾气来。
他接着说,“你可知,我从京城来,一天一夜,跑死了八匹马,我生怕来晚一点,你就跟人跑了!”
范闲的声音终于不再平淡,他咬牙切齿着,看着,瞪着他面前那个冷心寡情之人,“你很可以啊!李承泽!我还没死呢!就是死了,也一个月不到,你就这么急着找女人!!啊?!”
李承泽听着,觉着心虚,又恼自己为什么心虚。
他冷漠地看着范闲,无情的说,“我为什么要给你守节?你未免太可笑了些,我李承泽哪怕不是皇子,我也是个正常人,我娶亲生子,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你管得着吗你?”
“李承泽!”范闲眼眶一瞬红了,似是有泪要落下,眼眸之中乌云翻滚着,暴雨将至。
可他偏偏将戾气忍下来,好半晌才重新扬起一个笑来,眼眸却依旧红着,“好样的李承泽,你够狠!”
李承泽看着他,愉悦着,大拇指搓着食指上的戒指,“我一直如此,难不成你第一天认识我?”
范闲咬牙,皮笑肉不笑着,“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范闲吧。”
“我这个人生起气来,会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还能杀了我?”李承泽无所谓地耸肩,权当他的话在放屁,还要补刀,“你既然来了,不如留在扬州几日,喝我喜酒。”
范闲看着他,不说话,沉默地往嘴里塞药。
李承泽终于觉察出怪异感来,他颦眉,指着范闲手里的小瓶子,好奇的问,“你往嘴里吃的是什么东西?”
范闲闻言,嘴角咧出一个莫测的笑来,他将小药瓶盖上,然后放在一旁,抬眸看着他。
李承泽看着他那双阴暗的眼,只觉着心里不安。
紧接着,范闲张嘴,“合欢散。”
李承泽侧头想了想,觉着没听过,“什么东西?”
范闲微微挑眉,再次重复一遍,见人依旧侧着头没听懂,轻笑一声,“二殿下难不成是二十几年来,都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啊?这助兴的东西也没听过?需要我再解释得详细一点吗?”
李承泽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脑子轰地炸了一下,心底终于后知后觉的升起害怕来。
他……他刚才吃了多少?
是四粒还是六粒?
范闲见他这害怕的样子,心情终于舒坦起来,他缓缓地摘了腰带,随后去摘半扎的冠,卷发立即似海草一样散落下来。
这样后,范闲又伸了个懒腰,姿态舒适地,笑眯眯地对他说,“殿下,你现在可以跑了。”
“我给你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