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承渊,我不相信。”沈知梨快崩溃了。
她不该走的,她不该让他去面对杨邶的!
送信的任务应该是宋安啊!应该是她拖住杨邶,护宋安离开才对,她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明知没有胜算!
她以为他会在药谷养伤,却没想到最喜欢热闹的人在冷冰冰的土包下,孤独过了四季,没有香火,没有纸钱,没有贡品,甚至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儿压根无人踏足,无人扫墓。
大夫也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哦对了,当初你不是说会有人给我黄金吗?我到过那地方,他也确实给我了。”
一箱金光闪闪的金子摆在她面前时,才叫疯癫之人彻底认清事实,大夫说的话,恐怕真不假。
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江无期会放弃宋安,甚至断了他最后一口气。
那么理到最后,罪该万死的人,变成了她。
沈知梨头一回无理取闹,非要闹着开棺。
鹤承渊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说要开棺他就能立马拿起铲子开始挖。
泠川没见过沈知梨这样,她一直都死气沉沉的,只有见到鹤承渊才有点活人的气息,对她情绪失控,也是傻在原地,不知怎么办,只能去刨坟。
泠川办事效率很快,众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土就已经被刨开了,露出一口破旧的黑棺,四边订死。
“师妹!”君辞制止不了鹤承渊的人,只能让沈知梨松口,喊出来的语气,自是没了以往的耐性,“死了,便叫他安生,我会给他迁坟。”
沈知梨挣脱鹤承渊怀抱,一巴掌拍在石碑上,尖刺划伤她的手,却像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师父亲手杀了他?还是大夫没送他去药谷。”
他没有怪她。
沈知梨攥紧石碑,红肿的眼睛瞪着那口黑棺,胸口剧烈起伏,久难平息。
苏钰快步拦住泠川,此时气氛凝固,大伙都没动。
鹤承渊走到她身边,为她拭泪。
沈知梨抽泣着,声音打抖,“订死了……再打开,会……会扰了他吗?”
君辞冷冰冰丢出一个字,“会。”
沈知梨视线模糊,没再多言,也没执着。
泠川见状把土掩回去。
不相信事实,可事实摆在眼前。
大夫又道:“那、那怪老头,没多久来过一次。”
“什么时候?”鹤承渊睨过土坟。
“就、就在我倒回来,没过两日。”大夫说道:“他、他说让我保存尸体不朽,等他来梳妆下葬。”
君辞:“人呢?”
大夫:“走、走了,送他下葬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