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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的身影出现在混乱的街角,默默用布包裹手中的铜镜,而他旁边站着一人,一袭黑衣,此人眉眼深邃,与她对了个视线后,与钟叔不知交代了什么,转向一侧去打量血魔阵。
沈知梨不认识这人,却感觉有些熟悉,像见过,有些印象,但翻不出记忆来。
钟叔现在不适合暴露,他似来传达信息,又像告知旁边的人,她的身份与长相。
没过一会儿,眨眼间,钟叔与那人消失在人群。
沈知梨叹息抓着围栏。
她要怎么跑出去……靠自己根本没有路子。
谢故白一日未归,次日清晨,天朦胧亮时,锣鼓喧天。
沈知梨猛然从床上起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队侍女打开了她的屋门,门外没有太阳,只有壮观的血光之色铺天而下。
“我等服侍郡主更衣。”侍女不顾她的反抗,给她灌下满满一壶合卺酒,烈酒霎时在顺着她的喉管滑入肚子,一路燃烧。
酒水从她的口中溢出滑至衣领,侍从剥开她的衣裳,给她把婚服套上。
血色的天在眼前晃动,金光闪闪的凤冠珠帘荡漾,她喝的酒并非透明而是混浊掺杂着血印。
身体燥热,生出不适的反应,蛊虫厮杀相斗,沈知梨手脚发软瘫坐在地,止不住的发抖。
谢故白!他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视线交错,眼前的侍女面容发生变化,为何全是谢故白,眼里看的,耳中听的,全是他。
沈知梨慌乱无措,踉踉跄跄往外跑去,侍女搀扶却别她大骂甩开。
面色苍白,神情恍惚。
她不要变成傀儡!
她扑到低矮的围栏前,高塔下的血阵鲜血四溢,最外围的一圈阵眼躺着放血的尸体。
“!!!”
天上地下,在她眼里除了血红,再无其他颜色,尤其谢府那院荼靡,更是红的滴血。
沈知梨死死拽着围栏,低头瞧去,高楼层层跳动,忽远忽近,她甩了甩头,侍女摁住她的肩膀,给她描眉画眼,为她点珠抹赤。
她在他们眼里是个意识不清的疯子,脚踝的铁链磨伤她的脚,鲜血顺着冰冷的铁链在地板留下触目的血迹。
不要变成傀儡,她熬了这么久,系统给的相情蛊一定可以斗过谢故白的,她还没有见到鹤承渊,她不想日后成一个疯痴女子,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仍由谢故白摆弄的傀儡。
眼泪弄花红妆,看不见的太阳,听不见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色彩,沈知梨近乎被逼疯了。
她不想嫁与谢故白,不想与他成亲,不想当着叶婉尸体的面和他入洞房!!!
谢故白是个疯子……不对,她也是……
她生出从高塔一跃而下的念头。
百姓在阵外密不透风围了一圈,所有鲜活的人在她眼里就如木偶,失去灵魂,嘴角勾出统一的高度,四肢怪异吊起,昂直脖子眼神空洞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