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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梨勉强抬起受伤的胳膊,轻拍他攥着她的那只手背,“与我回府。”
少年从何时失了鲜活,似深秋干枯而落的败叶,黯然失色低垂脑袋。
沈知梨试图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何好,或许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他对她的事过于激动,是因为从前自信的人,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孩凭一己之力创办的枯草堂,成为堂主,探信闻声,密中暗查这些事都由他来完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失算、漏查,错过讯息,难破诡谋,论谋略他比不过,论功夫他也比不过,他觉得自己成了众人陷入困境自身难保都要护着的累赘,他自责帮不上一点忙,还有拖累他人。
所以……在沈知梨这件事上,他容不得她出一点差池,总该做些什么……不能连她也没有保护好。
可他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初识不过十五,而今也才十七。
离开了药谷与他熟悉的陈常山,他不再把自己与其他师兄弟比,他敬仰君辞,仰视鹤承渊,凝视谢故白,无论是哪一个,在他这般年纪都比他强,他想做好,想变强,想护住想护的人。
沈知梨拽了拽他的手,“你做的很好。万事并非能称心如意,尽心尽力,自会引向他该走的道路。”
“沈知梨……”宋安望着她轻笑着的侧颜,在落日余晖下,温暖耀眼。
沈知梨询问道:“赵将军那方,你可还有消息”
宋安:“有,此次回城,他的目的应是逼宫夺权,据我所知他入宫是去探查地形,查探新皇动向。”
“赵将军……一个如此有威望的将军,谢故白究竟是没算到,还是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沈知梨反应过来,“对了!赵将军人呢?!”
说时迟那时快,王府门前,这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赵将军遭王府的人赶出了门,沈知梨困惑看着在府门前口无遮拦大骂的小厮。
句句恶咒,口无遮拦。
他这是在做什么?赵将军可非常人,行军之人火气大,家破人亡在新皇那吃了闭门羹,在这还要受包子气?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这个危机时刻,王府可不能树敌。
沈知梨当即快步走到小厮面前,责备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转眸对赵将军道:“赵将军……”
赵将军身经百战,年过半旬,头发花白,仍身姿健硕,眼眸犀利。他冷她一眼,昂首看向破败的牌匾,不屑低哼一声,“怀淑郡主,永宁王府没学会待客之道吗?”
不等沈知梨再言,他甩头就走。
沈知梨责备站在一侧的小厮,“你在做什么?那是赵将军!”
紧闭的府门打开,沈屹州站在门前,“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爹?”
沈知梨了解才知,赵将军不知从哪得来消息,余下的半块虎符在永宁王府,他来拉拢永宁王,可句句明嘲暗讽的羞辱,等他夺得虎符,绝对会过河拆桥,永宁王便将人撵走了。
从哪得来的消息,不用想就知是谢故白派人所为。
沈知梨如数将今日之事告知她爹,沈屹州若有所思,握着茶杯从滚到凉一口未喝。
沈屹州拒绝了,他不愿走,他决定留在京中。
沈知梨默然许久,整个议厅中无人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