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谢家叛国。”
“不认为又如何呢,先皇疑心重,这谢家前几辈本就是开国大将军,他就生怕谢家反打,不光分散兵力,博了兵权,最后谢老将军亡故后,没两年,就败了一场啊!谢将军就败了一场!一场!千百余场战役中,就败了那么一场,失了座百人空无的边城,就被降下抄家大罪,我看这是先皇谋划,军被先皇扣下,千人守城,敌军上万,友军失信……”
“可惜了,一段佳话,碎得一塌糊涂,郡主若不是为了那匹谢小公子生前的战马,如何会费尽心思赢下那场千灯魁首,听说那兔子灯还是她研究大半年,亲手制作。”
“马也可怜啊……最后跑出永宁王府,被官府之人杀了,就在郡主面前。”
“自那之后,郡主就像变了个人,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小小年纪在那破酒家,奢靡饮酒,谁都管不住,永宁王棍子都打断好几根了。”
沈知梨听着他们谈论之事,默然许久,呆呆望着。
从今日上街开始,有关谢府与永宁王府的事就源源不断,入风灌耳,哪都有人议论,说的最多的无非是谢小公子与怀淑郡主那段自幼的娃娃亲,城里百姓都心生欢喜,都对这两人感到惋惜,他们在众人的期盼与祝福中长大,却在最后成了一段永久封存不可提起的往事。
若是先皇驾崩,谢家恐怕永远不会被提起,等他们这一辈离去后,谢家永远会被遗忘,创造大昭辉煌盛世,杀来百姓安居乐业的谢家,死在大火纷飞,血流成河那日。
“娃娃亲?”鹤承渊聆听许久,只得来三字,“这就是你说的时候尚早?”
宋安咬了一半的饼从嘴里掉了下来,敏锐觉察氛围不对。
桌上几人齐刷刷看向沈知梨。
沈知梨:“我……呵呵……我也不知道啊……”
君辞:“兔子灯是师妹亲手制作?”
“兔子灯又是什么定情信物吗?阿,梨?”鹤承渊审视着她。
“……”
沈知梨恨不得找个缝隙把自己埋进去。
娃娃亲……定情信物……完了……大魔头要生气了。
果不其然,他起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
“诶诶诶,鹤承渊……”沈知梨正要追上去,手又被君辞牵制住。
“……”
她这是出来一趟遭了什么祸事。
“君辞,我先去找鹤承渊……”
君辞:“师妹,阿紫要寻亲,我们也就只有几日时间,等陛下那边安置好,到时危机四伏,就不可再在城中随意走动了。”
“娃娃亲这事……师弟年幼,心智不熟,让他独自散心,他倘若真心喜欢你,自然想得通,会回来的。”
阿紫亦是僵在那里不敢动,她挤出抹笑来,“我其实没事,沈小姐不用顾虑我,回京寻亲一事,本就不报太大希望。”
君辞:“由师弟去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小公子,这是他心里必须要跨过的一道坎。”
沈知梨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已没了他的身影,他这一生气掉头就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