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了比较有规模的小城,他们找了问客栈好好的洗了个澡。
因为只叫了间房,程门笑又让阎金玉先洗,等他走下楼来就看见已经点好菜的她被团团围住,就连店小二也口水流满地。
她走到哪,只要是有第三者的地方就会投来注意的眼光,没办法,因为她的美貌实在人间少有。
即使有这份自知,看见她被企图不明的男人给围着,一向温文无害的眼无法避免的涌起怒气。
她是唐僧肉,谁都想来吃。
“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吃!”他硬碰硬的穿过人群,从中把她给拉出来。
“耶,你来了。”她叫了一桌好菜准备给他补一补。
“欸欸欸欸欸……先来后到你懂不懂,酸书生!”有人大声嚷嚷。
“就是啊,大家说好不能动手的,你凭什么拉人?小姐的手可不是你想拉就能拉的。”
“她是我的妻子,诸位……请让一让!”花作肌肤、玉作骨肠,这走到哪都不能免掉像这样的麻烦了。
“什么?”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真是好狗运!”
说来说去,没句好话,左言右语把程门笑给贬得一无是处。
“诸位大哥,我相公来了,谢谢大家刚才对小妹的看护,我才免了让无聊分子骚扰的困窘,现在大家可以放心回去喝茶、吃饭了。”她想做人的时候就是能把别人安熨得服服贴贴,一番话说下来,不仅心存肖想的人收了色心,也让大众知晓她是端庄的女子,早是名花有主。
人群散了。
两人重新落坐。
阎金玉让店小二拿过碗筷殷勤的递到程门笑面前。
道过谢,他对她说道:“赶紧吃吧,等等我们还要上街采买呢,那些人……没对你怎样吧?”他依旧不放心。
“大叔、大哥们都是好人,只是好奇我从哪来的而已。”一张张憨厚的脸孔,没有京城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发现乡下人好可爱。
“你应该在房间等我的,抛头露面的害我流了一大把的冷汗。”喝掉整整一杯水,他几时开始这么紧张她了?
也许,从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发生了。
“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存心逗他。
“戏弄丈夫是不道德的!”看着她就有快乐的感觉,他想这样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阎金玉动手夹了块蹄膀去了骨头之后放到他的碗中。“这是店家推荐的招牌菜,不吃可惜。”
“你也吃。”不习惯为谁,记忆中也没替谁布过菜的手自己有了动作,一筷子的蕹菜放进她没吃几口的碗中。
“好!”她快乐极了。
才几天过去,她瘦了脸颊,身子骨娇贵如她,当真吃得了这样苦日子的折磨吗?
阎金玉想快快扒完饭,她可是要留着肚子买零食吃呢。以前听答应说过外头的零食花样可多着很呢。
她没瞧见程门笑一双沉静的眸子里都是深思。
用过几天来最正式的膳食,两人顺着店小二的指点往十字大街而去。
这是个说起来有点乱又不太乱的朝代,几年中总有几次外犯,又几年太平日子,人民就忘了苦痛,像这样人口不满百的小城镇热闹非凡,庙寺钟声袅袅,码头鱼获活蹦乱跳,卖菜小贩的担子上青菜蔬果还沾着晨露,农家妇女拎着从鸡笼子跑掉的鸡鸭扠腰护骂,那生动活泼的言语绝对不是南方的呢哝软语,是直挺挺北方的犀利精明和干脆。
“我们进去买点东西!”经过估衣铺,阎金玉指着招牌就要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