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喏。”
随着无舌的退出,大殿再次归于寂静,只有李世民沉重的呼吸声与偶尔跳跃的烛火声相互交织。
李世民呆呆地望着殿内跳跃的烛火,眼里满是哀伤。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李世民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他缓缓抬头,朝殿内的内侍,说道:
“摆驾淑景殿”
亥时末,朱雀门。
随着一匹匹快马,冲出朱雀门,萧后的死讯,如同一阵狂风,迅速席卷整个长安城。
每一名接到消息的官员与百姓,震惊之余,又添几分揣测与不安。
开化坊,萧府。
随着李世民的旨意传开,萧后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萧瑀府上。
当萧瑀这位严厉刻板,刚直不阿,三次复起,三次罢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臣,于卧房中,听闻萧后的死讯后,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后经过府内的医学博士,一番手忙脚乱地针灸,萧瑀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倚在床头,愣怔了好半天。
脸上满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渐渐地,他的眸中涌动起复杂的情绪——悲痛、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怎么会这样”
“阿姐,今早明明还好好的”
萧瑀低声呢喃,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他起身,踉跄几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位曾历经风雨,见证朝代更迭的老臣,在这一刻,也显得如此无助与脆弱。
“备车,快备车,老夫要去兴道坊,探望阿姐”
与此同时,崇仁坊,齐国公府,后院书房。
长孙无忌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眸望向书房中央,那道身着儒衫的修长身影,皱眉问道:
“文若,在你看来,萧后的死是意外,还是她刻意为之?”
周文若捋了捋长须,缓缓摇头,轻声道:
“杨政道如今尚被拘禁在长安,属下听闻,萧后对杨广这唯一的血脉,十分看重,故而,她自戕的可能性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