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夜魅依旧怒着脸,但片刻他却不住的转动眼珠子,瞧得云初染心生咋舌。
她倒是不知,这夜魅这般转动起眼珠子来,倒是有几分难以入眼。好歹也是风华盈然的俊公子,如今这般,倒是险些毁了形象。
“你呢?”她转眸望向车外的夜刖,随意笑问。
夜刖直直的望着她,在她的意料之中点了头。
“初染,本少身子不好,这路上人若多了,本少怕是休息不好。”这时,慕长歌那柔媚不浅的嗓音响起,使得云初染微微一怔。
一旁夜魅猛烈的呼吸着,若非此际定穴被点,他定然会将慕长歌扔下去了。
“今日,你们所有人,都不可离开上京。”凉凉的一句话道出,霎时坏了气氛。
云初染
望向绯彦,见其面上露有冷冽之气,不由嗤笑一声:“绯彦,别逼本姑娘出手。”
“太子殿下,切莫恩将仇报。若非郡主,你今日行事,能这般顺利?”一旁的秋宛也忍不住开口,嗓音却未带几分尊敬。
绯彦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仅是深眼望着云初染:“我并不想与你兵刃相见,也从未想过让伤你,我仅想将你留下来而已。”
说着,绯彦眸色终于有些波动,似斟酌一番,继续道:“大楚近日形势,想必你也知晓,你如今回去,无异于水深火热。如此,你还不如呆在元国,我,可以庇护你。”
一闻这话,云初染微微一笑,心头明然。
如今大楚局势不良,她这身带预言的霓裳郡主又怎能逃脱。
呵,‘天星浅动,济世之人降临!霓裳桂花,盼得一人归,统一天下,福耀我大楚万疆国土’,不得不说,大楚国师说这话,倒真像骗吃骗喝的神棍了。
她云初染岂有济世之才,岂能惹那劳什子天星动动,她,仅是寻常穿越人,未有什么磅礴野心,仅是想过些安稳日子罢了。
另外,江山是否易主,又于她何干。那些皇室中的争权夺势,又关她何事!
刹那,云初染微微敛神,朝绯彦笑了笑:“太子殿下的心意,本姑娘倒是领了,只不过本姑娘也非懦弱之辈,岂能一直呆在元国缩头缩脚。天色已然不早,殿下还是撤兵吧,莫要让我们二人连朋友也做不得。”
此话一出,绯彦面色隐隐有些发白无力。
云初染淡然不惊,仅是直直的朝他望着。
良久,她才见绯彦终于垂眸下来,薄唇抿成了一条冷弧度,但却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见状,夜刖倒是识趣的上了马车,一旁的秋宛神色一动,瞥了绯彦一眼,也跟着挤了上来。
云初染眉宇
一蹙,只觉这本来不大的马车突然挤了三人上来,倒是略显狭窄。
“大楚皇室之争越发明显,不知郡主可否知晓那大楚太子为讨好大楚皇帝,已然自行请旨领兵来与元国相战,势要立功,威慑全朝。如此,大楚与大元相战定然发生。郡主,我如今可以放你回大楚,但他日你若是替大楚出谋划策对付我大元,这要如何?”绯彦瞥了一眼车内之人,嗓音微冷,但却多了分掩藏着的惆怅。
也许,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
如此,他又何须当真与她撕破脸皮。只不过,大元与大楚一战迫在眉睫,他,岂能随意放她离开。
他今日行事顺利,全靠她精心策划,先是地道,后是利用凤家暗卫威逼利诱的收买朝臣,而后是用死士在元璃映面前代替他死,然后是安排萧离麾下悄然入宫,最后是围堵游街的元璃映,以箭雨相克。
如此的她,可谓是聪明非凡,从容平静中却能使出颠覆性的手段。说来,若放她回大楚,也许会对大元极为不利,但不知为何,不愿伤她是真,不愿与她撕破脸皮是真,他,的确不愿惹恼她,仅因心底深处,有着莫名的悸动与顾忌,难以排遣,只愿顺势妥协。
此际,云初染却是迎视上绯彦的面色,淡笑:“你放心,本姑娘自不会插手这些事!不过,两国相战,势必生灵涂炭,你,当真希望这事发生?”
绯彦抿了抿唇,眸色低垂:“虽说不忍,但却别无他法。另外,大楚太子的确太过嚣张,应当教训。”
闻言,云初染依旧笑着,但眸色却是隐隐飘远。
最终,绯彦终究是对云初染放行,且亲自护送出元国上京,直到云初染的马车行上那条曲折的官道,他才御马而停,立于马背上直直的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良久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