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全然压制着心头的一抹叹,而后云淡风轻的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先吃一粒药丸压住你的咳嗽,免得坏了兴致。”
杳沉香眸色一动,面上却露出一抹浅得无波的释然。他面色平平,伸手接过云初染手中的瓷瓶,后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动作缓慢优雅,一丝不苟。
云初染深了眸色,故作笑笑:“你就不怕本姑娘趁机给你毒丸?”
他竟连问都不问就极为自然的吞了她给的药丸,他身为暗阁阁主,难道连该有的防备之心都未有?
她这话一出,她却见杳沉香依旧平然无波的朝她道:“若是毒丸,就怪我也识人不清吧。”
霎时,云初染也变了变脸色。
咽下那药丸,见杳沉香未再咳嗽,云初染面露一分常日里的随意之色,而后启开桃花酿的壶盖,并亲自替他与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酒香盈盈,煞为清纯,的确佳酿。
她以前就喜欢这酒,偶尔在他的暗阁与他喝够之后,离去之际还得自行带上几壶,有时兴致来了,还会拿出这桃花酿来喝,惹得小秋宛对她白眼横翻,拿着‘矜持’二字誓要让她滴酒不沾,演变成一个大家闺秀。
可她云初染倒是随意惯了,大家闺秀的姿态,她扮演得来,但骨子里,她却与大家闺秀的矜持温婉有天壤之别。
“杳沉香,亏得本姑娘心底有几分善良,要不然,此番定不会与你再度同桌。”她举着精致的酒杯,朝杳沉香笑得随意不羁。
杳沉香面色一动,仅是道:“你对我,的确再度退让了一步。”
只不过,仅是退让,而非真正回到原点。
他与她,似乎早就回不到当初,此番饮酒,也第一次未有月色,未有夜风,即便是他与她此番的心态,也变得彻底。
似乎一切皆是,物是人非!
这夜极沉,万籁俱静。
云初染与杳沉香饮到三更,中途二人皆是沉默,无言以对。
待一坛桃花酿小酌完,杳沉香才苍白着脸起身告辞。
云初染淡然不羁的坐着瞧他,随意颔首,待他走至门边,她才出声道:“杳沉香,你身子虚弱,可让本姑娘替你把一次脉?”
她嗓音温婉流长,涓细中却带着一抹浅然如风的随和。
这话一出,杳沉香身形微微一顿,却在她的意料之中道:“不用了,我自己如何,我清楚。”
说完,他便缓缓打开了屋门,只身离去。
那道雕花木门被掩上的刹那,灌进一抹冷风。
云初染暗自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唇上虽勾着一抹未曾消散的笑意,可她的心底,却涌出一抹复杂。
他,再度拒了她的好意。
如此,她云初染,以后再不会提及为他把脉,即便他手指冷得如寒冰,面容苍白得如白纸,她日后,也断不会再出言替他把脉。
次日,天色依然大好。
这太守府内,再度有莺莺燕燕的歌声与琴曲飘出。
此际,云初染静坐在圆桌旁,心生不畅。真不知这闫保才在府中,究竟养了多少姬妾!
吩咐侍女通知闫保才过来,此番,她倒是要让修建堤坝一事,在今日便开工。
不久,那闫保才倒是带着府内的总管与师爷来了。
云初染吩咐闫保才三人与圆桌旁就坐,奈何这三人皆是安于身份不敢擅坐,但迫于云初染的指示,他们进得略带几分不安的坐下。
今日闫保才的气色不大好,脸似乎在一日之内就瘦了一圈,云初染淡然瞥他一眼,心头明然,想必他是被巴豆折磨至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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