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琐事,那就别想了,免得心生烦躁。走,本少带你去见一个人。”慕长歌细细打量着云初染的脸色,而后敛住眸中的所有深沉,朝云初染启着魅惑但却极为磁然的嗓音道。
云初染并未回答,仅是从容的瞥他一眼,慕长歌却朝她笑笑,妖异面容风华无限,瞧得云初染眸色一动。
完全不理会怡红楼楼外迎客的妓子们瞪大眼睛的诧异,慕长歌这回倒是目不斜视,牵着云初染便往怡红楼里行去。
楼里,娇笑陪酒声萦绕一片,繁杂但却充满了露骨与奢糜。待慕长歌牵着云初染入得楼内,楼内那些女子们皆是诧异的在云初染与慕长歌之间来回望着。
这么多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云初染倒是淡然受之,仅是稍稍走快一步与慕长歌并肩而行,若有兴致的随意笑道:“你如今牵着本姑娘,倒是让这楼里姑娘的仰慕之心散了一地。如此,你岂不是伤了美人心?”
这话一出,慕长歌却握紧了她的手,半是认真,本是惆怅的道:“是啊,所以说郡主,你得对本少负责。”
云初染一口噎住,但面上仍是一片温婉从容,清雅绝绝。她笑着,嗓音平缓如初:“怎让本姑娘负责?想必比起本姑娘来,这楼里的姑娘们,倒是更愿对你负责。”
慕长歌当即一改方才的惆怅之色,颇有几分风流媚骨的笑了:“郡主倒是说笑了,本少一方男儿,岂能让女人负责!不过,若是郡主愿意,本少愿仅为郡主破例一回。”
云初染心知他在调侃,瞪他一眼,也敛了眸光,不愿与其多做纠缠。
待被慕长歌牵着行至三楼,见得屋内摆设极为华丽,上好的纹理地板,粉色纱幔,最显眼的是不远处那张雕花的朱红大床,床前流苏缕缕,玛瑙玉饰镶嵌一片,当真是精贵迷离、熠熠生辉。
这三楼的大屋子,依然是那日她撕烂楚亦风衣服后被他拎来的这间屋子,可不同就不同在此刻不远处那雕花的朱红大床上,正半躺着一个毫无姿势的老者,那老者两眼微小,并微微眯成了半条线,他双腿叠着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招牌似的极有节奏的在木床边缘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冗长却极有节奏的音调。
刹那间,云初染倒吸一口气,第一反应便是反手扭住慕长歌,勒他站住后,并迅速朝他的后背贴了上去,将她自己全数掩藏在了他的身后。
此刻,她明显发觉慕长歌的后背僵住,似乎还微微有些颤抖。她不免极为不屑鄙夷的暗自嗤笑,这厮在紧张?是因她贴得很近?
可她云初染都未觉有何不妥,对此不拘小节,这厮自诩风流,却成了胆小之辈。
云初染就这般藏着,正暗自庆幸自己未被发现,可待她凑到慕长歌耳边欲叫他退出门外时,却不料一道狂喜的嗓音道来:“哇呀呀,云初染,你这欺师灭祖的孽徒终于来了哇!”
云初染顿时双眼翻白。
她就知晓,这老头见她,定然未有好语。她方才就忌讳着他,欲躲起来不愿让慕长歌闻到她与这老头的见面之语,以免失了面子,只可惜,这老头,一向眼尖啊,他的年龄与他的眼尖完全莫名其妙的成正比,怎么看都是越老越精炼啊。
刹那间,她发觉慕长歌的肩头也微微有些抖动了,她面色一沉,知晓慕长歌在憋笑了。
她暗自敛神,放开慕长歌,并从慕长歌身后走出,后一脸平然无波的朝那床上翘着二郎腿且一派恣意的老头微微一笑,道:“这阵风刮得倒是急,竟这么快就将你刮来了。你老眼昏花也未过头,竟还认得我!”
此话一出,云初染毫不介意收到老者一记夸张的白眼,而后再是一道略微扯着嗓音的教训之语:“你这孽徒,莫不是在说为师痴呆了,竟连你这丧尽天良的人也不认得了?”
云初染上前一步,薄唇勾着一抹沉然且威胁的笑弧朝老者道:“本姑娘何时又丧尽天良了?”
老者顿时自床上弹跳起来,而后指着云初染的鼻子就道:“你出走这般久,嫁了人也不与为师说,害得为师半月前才知晓,后匆忙驾着驴子来,本欲道贺,却不料闻得你这孽徒,竟又红杏出墙了。”
云初染当即白眼:“你哪知眼睛瞧着本姑娘又红杏出墙了?”本姑娘这枝红杏,倒是从未真正寻着机会出墙!
老者不甘示弱的瞪着云初染:“你以往日日踩坏为师墙头,不是红杏出墙是什么?”
云初染冷着脸,扶
额:“哪儿来的红杏,哪儿来的又?”
老者及时回应:“你这孽徒就是红杏,你缠上你身后这男人就是又出墙!”说着,他便完全无视云初染黑了一层的脸色,而后自床上下来走至她身后的慕长歌身边,将慕长歌打量一番,道:“不过,这勾引红杏的人,倒是好看。”
云初染当即有些傻眼,顿觉心头的气腾腾冻结,全然无法出来。
她与这先机老头,一向是你斗我,我斗你!她都不知为何一向性子从容的自己,一到了这先机老头的面前就像斗气的公鸡!当真是令她心生怅然与无奈。她以前也努力的欲避开他不愿与他‘恶斗’,可每次都是他触到她的底线,令她无可奈何,怒气大肆排遣。
另外,他在她面前这般赞慕长歌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