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机老头失望,不由痛心疾首,可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便如此过了数年。
而此番入京,她倒是鲜少吃到这些菜。再瞧桌上这盘色泽俱佳的八宝鸭,分明是出自食怪亲手做出来的正宗八宝鸭,而非衡阳的凤家府邸后厨做出来的八宝鸭。不得不说,慕长歌这厮,倒是极为用心。
片刻,她微微蹙眉,不免心生几抹诧异,她执起筷子吃了一块八宝鸭,而后望向慕长歌,道:“你怎知本姑娘口?”竟带了这些她喜欢吃的膳食来。
这话一出,慕长歌倒是悠悠的自腰间拔出扇子来,而后哗啦一声扬开,慢腾腾的摇着,并道:“只要本少想知道什么,直接吩咐一声,直接有人替本少打探。”
云初染眸色一深:“你竟吩咐人查过本姑娘?”
不得不说,这厮倒是狂傲。竟连这等话,他都说得如此自然,畅然不羁中带着一抹无法挥去的无谓与随和。
“怎么,本少对郡主费心,还惹郡主不满了?”说着,他便蹙着眉宇,他那张妖异的面容在夜明珠光影的映照下,倒是极为璀然与仙逸。
云初染淡瞥他一眼,也不准备与之废话,仅是道:“慕长歌,你我皆是明眼人,何须这般绕着弯子说话!你倒是说说,你今晚爬本姑娘屋顶揭瓦,并给本姑娘带晚膳,究竟意欲何为?”
说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敢赌,像慕长歌这等狐狸此番若是没有坏心眼,她怕是要相信明日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此话一出,那慕长歌细细瞧了一番云初染的面色,修长的眸子里微微滑过一道浅得无痕的微光。
随后,他摇着纸扇朝云初染略带几分风度翩翩的笑着,叹了口气,道:“郡主,你倒是多疑。不过,郡主有所不知,本少今晚爬你的屋顶,是因瑞王今日吩咐人紧闭了瑞王府大门,还扬称只要本少来,就要放狗咬本少。另外,如今郡主这流夙阁也有两名暗卫把守,而此番本少脚踝伤势未能痊愈,本少自然不能大摇大摆闯了瑞王府大门,更不愿与守在你流夙阁内的两名暗卫正面交锋,所以仅得爬瑞王府的院墙,也仅得爬你流夙阁的屋顶了。另外,郡主可知晓,流夙阁内如今全无一名侍女,是因玄裳那女人急需沐浴,你这院子里的几名侍女全到厨房生火烧水去了。”
一闻这话,云初染眸色略带几分风起云涌。
她未料到,楚亦风竟吩咐人闭了瑞王府的大门,仅为防慕长歌。他这般,究竟为何?另外,他平白无故在流夙阁内增添两名暗卫,又欲何为?难道是对她云初染心生芥蒂,所以要差人监视她,如此,他才可安心?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微微一笑,唇上勾着一抹浅然如风的嘲讽。
呵,不仅如此,还有流夙阁的侍女们,竟被他差去厨房替玄裳那女人烧洗澡水!难道厨房烧水的老妈子都下岗了,非要将她流夙阁的侍女沦为厨房烧水的丫头不成!
刹那,云初染那精致的眸子里暗暗折射出几抹煞气的精光来。
呵,看来,这主子一失势,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会跟着降级,这不,她的侍女,都成厨房烧水的下等丫头了。不得不说,楚亦风对她,当真是‘不薄’呢!
既能放下身段与她赌气,更能放下身段折磨她的侍女。他这般,可以说是殃及无辜么?呵,只不过,她云初染也非善类之辈,他以为他这般做,她就能心软服输?
不得不说,他倒是错了,她云初染,一向吃软不吃硬。
她暗自神思着,片刻,她终究是抬眸望向慕长歌,深黑的眸中全数收敛住了复杂的神色,换上了一抹浅然无波的笑意:“你怎知这么多的事?”
慕长歌眸色一闪,顿时收了手中的纸扇,而后略微拉长脖子朝云初染靠来,俊逸的面上带上几抹兴致:“郡主就不气?瑞王那般对你,你还能这般平静?”
云初染再次执着筷子极为自然的吃着桌上的饭菜,而后云淡风轻的瞥他一眼,嗓音温润:“你
似是在答非所问!另外,本姑娘是否生气,何事?”
再者,楚亦风做何,又关她何事?待明日她圣旨到手,楚亦风与她云初染,自然分道扬镳,互不相干!
慕长歌眸色微微一动,而后低声极有兴致的笑开:“郡主,你倒是有几分硬气。说来,本少知晓这么多的事,仅因本少在这瑞王府有眼线罢了。”
云初染一怔,眸色也深了些。看来,慕长歌这狐狸当真狡诈,竟在楚亦风这腹黑的眼皮底下插眼线,不得不说,他慕长歌倒是有几分本事和胆识。
“这并非硬气,而是打从心底不在乎罢了。”云初染缓然出声,嗓音温婉如常,随意如风,说到这儿,她嗓音微微一顿,倒是瞧见慕长歌的眸子微微亮了一分,她不以为然,淡笑一声,又云淡风轻的道:“能在楚亦风眼皮下插眼线,你倒是有几分能耐。”
慕长歌笑着,薄唇上的弧度趋近于完美,但却带着几分逍遥魅惑之气,“本少的能耐,郡主似是从来未见识完。不过,想必日后,郡主自然有的是机会见识。”
云初染微微挑眉,不置可否,未言。
慕长歌却依然瞧着她静静吃着菜肴的模样,而后又朝云初染凑近了几分,魅惑道:“说来,本少今儿不惜当了回草上飞,揭瓦而入,正是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