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染则是将掌柜的的焦急之色全数当成了空气,她岿然不动,精致的面上风华盈然,清浅随意中荡着一抹随意。
片刻,她便朝掌柜的微微一笑:“夜风上好,这窗户一关,本姑娘倒是吹不着了。”说着,云初染便要伸手去推开那窗户。
掌柜的终究是有些气极:“我的姑奶奶呀,你要开窗户可以,但此刻不行!待外面消停了,你再开,如何?”
掌柜的嗓音略带几分祈求,虽是气极,但却含了几分隐隐的无奈。
云初染继续朝他笑笑,在掌柜的分神之际,倒是随手推开了窗户。
刹那,冷风自窗户灌进,外面的刀剑声也是格外的清晰。
掌柜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一直哀叹今儿是遇上一个活祖宗了。
“嗖!”刹那,一道刀剑破空的声音由远及近,云初染倒是从容不羁,不躲不闪,那把寒剑自云初染眼前飞来,距离如此之近,她能清楚感觉到寒剑带起的风极为幽冷的掠过她的面庞。
那掌柜的却是顿然惊住,忘了反应,云初染伸腿踢他一脚,掌柜的顿时僵硬着身子倒地,险险避过寒剑。
“叮!”随着一道脆响,那把寒剑全然无阻的刺入不远处的木柱,剑身摇晃,寒光闪烁,地上的掌柜的瞧了一下那柱子上的剑,终究是两眼一翻,一口气未喘上来,霎时晕了过去。
见状,云初染倒是不由扶额,心道这掌柜的倒是不经吓!也不知那紫衣狐狸慕长歌,怎就选了这么个胆小之人当了这逢华楼的掌柜。
她淡瞥了一眼那昏倒的掌柜的,举手饮了一口薄酒,便将眸光顺着窗户投了出去。
外面的打斗,依然激烈。楚亦风赤手空拳应对十几名黑衣武装剑客。
云初染淡然悠缓的瞧着,此等以多欺少的戏码,她以往也干过。说来,以往她欺负人时,那是左手挽住夜刖的胳膊,右手勾着夜魅的手指,身后,是一大堆水军,只不过,那些水军皆是老弱病残,他们不是去打架,而是整整齐齐站在她身后朝得罪过她们凤家的商铺呐喊,从而吓得那些商铺的主人咬牙切齿,为防店铺名声继续恶劣下去,他们仅得迫于她的‘淫威’而归于凤家旗下。
如今,这外面依然是以多欺少的戏码,可这真刀实剑的,看着也过瘾,加之今儿楚亦风毁了她的蛋糕,她也欲让他受些苦。
想到这儿,云初染倒是饶有兴致的观着外面的打斗,静观其变。
刹那,一道衣袂裂开的声音响起,楚亦风躲闪不及,胳膊已然多了道血口。
那些黑衣人见势,剑法更是阴狠了些。云初染勾着唇瓣随意瞧着,毫无诧异的见得楚亦风腹背受敌,仅片刻,他身上就再度多了几道伤口,即便他身形伶俐避得及时,但那些伤口,想必也定然不浅。
眼看戏观得差不多了,楚亦风那俊美异常的脸上也微微带了几分苍白与凝重,她这才懒散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皱便腾身而起,自那窗户跃了出去。
衣袂翻飞,白衣楚楚,乌发秀扬,她突然腾空出现,倒是未引起打斗中的人朝她投来一眼。
待足尖落地,云初染倒是有些不畅。她方才那般出场,好歹也这些呆驴也得瞧瞧她的风华之姿呀。
“喂!我说你们这些蠢类,声响这么大,也不怕扰人好梦?有点公德心可好?”云初染微微敛神,掀着精致的眸子朝打斗得难舍难分的黑衣人与楚亦风望去。
她的嗓音一出,那些黑衣人与楚亦风
皆是怔愣朝她望来。但楚亦风倒是比黑衣人们回神晚了半刻,又猝不及防的被一名黑衣人刺了一剑。
见状,云初染眸色一沉,倒是未料到这楚亦风此刻竟会怔愣这么久,从而使得那黑衣人趁机给了他一剑。
她直直的望着楚亦风,见他锦衣支离破碎,身上也缓缓的滴出血来,平日里拿鼻子瞪人的高傲之气也被全数敛尽,剩余的,是令她略微动容的狼狈与苍白。
刹那间,云初染终于没心思看戏了,她心头的母性光辉再度泛滥,以致发扬光大。
“唉,救人救到底吧!”她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犹豫,飞身便朝楚亦风冲去,众黑衣人仅觉眼前一花,在凝神之际,那方才还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楚亦风已然被那白衣女子扶到了一旁。
众黑衣人面色一沉,身上杀气尽显。
“格杀勿论!”这时,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冷望着云初染,再度下了命令。众黑衣人应声而动,全数举剑朝云初染招呼来。
云初染微微迷了眯眼,耐性缺缺,垂眸朝楚亦风道:“你自己先藏起来!”
说着,她顿时提着楚亦风的衣领将楚亦风往她刚刚飞出来的逢华楼上一扔,刹那,在那些黑衣人袭来之际,楚亦风已然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被云初染从那道她方才窜出来的窗户扔了进去。
随后,一道重物落地的响声惊起,云初染不用想也知楚亦风‘安全’着地了。
她此番对这些黑衣人也是耐性缺缺,不愿多做纠缠,待那些黑衣人寒剑袭来之际,她顿时双掌运气,推出之际,击弯了黑衣人们手中的剑,那些黑衣人们顿时措手不及,纷纷被云初染的掌风震飞,摔地后残喘挣扎。
见状,云初染这才拍了拍手,提气便腾空而起,窜入了那道窗户。
夜,再度恢复了沉寂。
街道巷尾处,两抹黑影微微隐现,一抹身子修长,头戴紫玉冠,一抹身子瘦条,手握一把长剑。
“主子,这女人竟又坏我们的事!可要赶尽杀绝?”冷声道出,带着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