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瑞王楚亦风的眸色微微一动,俊美风华的面上露出一缕鄙夷的冷光。
见状,云初染仅是笑笑,随后便极为自然的落座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并笑意盈盈的望着楚亦风,继续温润道:“王爷为何不说话了?莫不是嫌本姑娘夸你夸得不够?”
她这话,本是带有几分调侃之意,但因她的嗓音轻缓无波,从容平和,堪堪少了几分调侃,增了几分似真似假的询问之意。
楚亦风终究是瞥了云初染一眼,俊逸面容依然凝出一道冷光,道:“霓裳郡主倒是坐得住,方才你将本王爱妃丢于湖里,已是犯了大罪,郡主此番,不向本王赔罪一番,反而出言调侃本王,不得不说,霓裳郡主的胆子,已然无法无天了!”
一听这话,云初染倒是不由浅笑出声。
她面容极为精致,清黑明目里荡着缕缕明灭不定的微光,瞧得楚亦风更是蹙眉。
“王爷温润如玉,本姑娘仰慕还来不及,岂会对王爷出言调侃?另外,方才本姑娘将瑞王妃扔于湖里,王爷也瞧见了,但,王爷却未出手相救,想来王爷定是想借本姑娘的手除去那瑞王妃!说来,此番是本姑娘助了王爷,王爷不对本姑娘出言感激,反而出口讽刺与威胁,这岂不是恩强仇报了?”云初染随意的瞧着楚亦风的面色,嗓音温婉从容,平然得宛若在道家常。
说来,方才她那般对待瑞王妃,既因看不惯其嚣张跋扈的模样,也因庇护那与她素未谋面的五公主,但私底下,她倒是欲瞧瞧这翩翩美人瑞王爷对那瑞王妃究竟是何态度。
方才,她可瞧见这瑞王爷,就静静站于尽头,无声无息,宛若事外看戏人呢。
不过,这瑞王终究是未出手救那瑞王妃,如今还在此与她云初染瞪眼,想来,这男人对那瑞王妃,倒是漠不关心,宛若路人呢。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不由薄唇一勾,精致的面容上蔓延出一缕极为清雅的风华。
她也知晓,这古代皇家之人,皆是三妻四妾,美人如云。皇家出品,又岂有几个对女人极好的皇子?
瞧那瑞王妃,她便不由感叹,那瑞王妃虽说是刁钻跋扈,但也是可怜人罢了!
自己丈夫亲眼见得她于湖中挣扎,却冷若看戏之人,当真是冷得够彻底,狠得够无情!
想来,自古那些皇子皇孙的女人,皆是空闺喟叹,痴痴相候,仅为自家丈夫分自己一点雨露,即便自家丈夫视她们如衣,她们也甘之如饴!呵,当真是可悲,又可叹。
“即便本王未出手相救又如何?霓裳郡主仅凭这点就判定本王欲借你之手杀人,怕是太过牵强了吧?郡主这般随意诬蔑本王,可是大罪,想必郡主应该知晓吧?”正当这时,楚亦风的浑厚朗然的嗓音响起,隐隐中含着几抹警告与不屑。
闻得这话,云初染淡然回神,并掀着流光盈盈的眸子朝楚亦风望来。
楚亦风冷然平缓,平静以对,即便是与云初染眸光相汇,他
眸色也是兴不起一丝波澜。
见他这般,云初染顿觉扫兴。
她稍稍敛神,朝楚亦风再度瞥了一眼后便转眼望于亭外那颗绿郁繁盛的花树上,缓道:“瑞王爷当真有几分坐怀不乱的矜持呢!”
这话一出,楚亦风眸色一抖,唇瓣一僵,俊逸面上顿时涌出一抹怒气。
他是男子,‘矜持’二字于他而言,自是讽刺。
片刻,他不由朝云初染冷哼一声,心头也是将云初染鄙夷得面目全非。
“霓裳郡主,你切莫太过放肆!”他冷眼盯了云初染片刻,后对云初染沉着嗓子威胁道。
闻得这话,云初染面色却是浑然不变,仅是眸中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
她笑意盈盈的望着身旁俊逸如风的男子,仅觉这般瞧着他的侧脸,更是觉得他脸上的怒气与威胁的冷色,倒是堪堪为他增了几分刚毅。
“本姑娘这不是在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吗?莫不是王爷不喜欢直接的,而是喜欢欲拒还迎的?唉,既然这般,王爷早说便是,又何须生气?”云初染道。
这话一出,楚亦风终究是额头一蹙,眸色猝冷,不由腾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云初染,大有忍不住怒气欲要爆发威胁的征兆。
见状,云初染面上的笑意倒是稍稍敛去少许。
她知晓自己这是惹着这楚亦风了,但,不知为何,正是像他这般高傲得拿鼻子瞧人的王爷,她才心生兴味,忍不住煞其锐气!
云初染抬眸瞧着楚亦风的面色,倒是觉得脖子微微有些不适,她慢腾腾站起与楚亦风来了个对视,一人冷气逼人,一个温和清缓。
“方才王爷说本姑娘调侃王爷,犯了大罪;后来王爷又说本姑娘诬蔑王爷,更是犯了大罪;如今,王爷莫不是要说本姑娘随意猜测王爷心思,乃罪上加罪?”趁楚亦风还未发话,云初染倒是先吱了声。
说到这儿,她明显见得楚亦风面色更是风起云涌,眸色更是宛若利刀,恨不得将她扎出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