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还我本来,恢复百姓身分,做起事来方便些。”
福康安唇边泛起轻微笑意。
皇上惊声道:“你想干什么?”
龙天楼道:“草民忝为武林侠义,有些事不能不管。”
皇上道:“你敢——”
“皇上,武林中人是不屈于威武的。”
“你——武林中人就能不服王化?”
“武林中人怎敢不服王化,但是遇有不平事,他们的一套法则是,血溅尸横,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皇上惊怒道:“你好大胆,我可以马上下旨逮捕你。”
“不是草民斗胆,不是草民夸口,凭大内这些近卫,还拦不住草民出宫。”
“我不信!”
“皇上可以试试!”
“凭福康安——”
“福贝子不是草民的对手。”
福康安道:“老爷子,我在他手底下走不完十招。”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本就不如金铎,要不然您也就不会这么护他了。”
“你——”皇上霍地站起:“你们是想气死我,你们是想气死我!”
“我不敢,相信天楼更不敢!”
皇上突然敛去怒态,语气上也缓和了不少:“我知道金铎仗着我有点胡作非为,可是他侍从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叫我怎么忍心——”
福康安道:“承王呢?您怎么就忍心让他忍受锥心刺骨的悲痛,您怎么就忍心让海珠永沦贼手,甚至屈死泉下?”
皇上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龙天楼道:“草民斗胆,姑息适足养奸,恐怕您没有想到,这件案子,不只单纯是劫掳海珠格格那么简单。”
“那你说,还会有什么事?”
“他们为什么劫掳海珠格格,为什么有人在十五阿哥府下毒,而且是同样的一种毒?显然这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大阴谋,而这个大阴谋不但准备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里生根,抑且已然在各大府邸,甚至于皇族之中发展,您真能无动于衷,您真能容忍,真能姑息?”
皇上没说话,只负手来回踱步。
福康安要说话。
龙天楼忙施眼色拦住。
霎时间,精舍里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半晌,皇上突然停了步,一脸凝重神色望向龙天楼:“好吧,我准你办!”
龙天楼一躬身道:“您圣明!”
皇上道:“不过,没有十足的证据,绝不许你拿他怎么样!”
“这个您放心,就算是个市井小民,证据不足,草民也不敢拿人怎么样,何况大贝勒是个皇族,是您的近卫。”
“那就好。”
福康安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了,道:“天楼,看来我的面子没你大。”
皇上道:“福康安,这无关面子大小,你只说了承王一件事,而他所说的那种牵扯,让我有点害怕。”
“早知道我就吓吓您了。”
皇上没笑,脸色益见凝重,从手上取下一枚汉玉扳指,顺手递给了龙天楼,道;“这就算我的密旨,拿着出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