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给他打了碗饭,道:“天行哥哥,昨晚你几时睡的,今早起来出门一看,真吓了我一跳,今日少吃点了!”
荆天行转头看看甲子等房门仍然关着,不觉笑出声来。道:“哥哥今日要多吃点,不过不会吐了!”对着南夫乐又道:“夫子那东西对我没有作用了!”青兰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见他开心,自也欢喜,又给他夹了点菜。
众人不知其中缘故,还道真是他干的好事。冷夜笑道:“少侠行事真是不羁风格。”
荆天行笑笑,想到韩霸等醒来会不会猜到是自己给他们的酒下了药,如果他们找我出气,于是问道:“冷首领,我们何时动身?”
冷夜道:“吃了饭就收拾上路,少侠久未下来,正准备去叫你呢!”荆天行听了正合心意,忙道:“如此甚好,我们赶快吃了东西走吧!”
不多时饭毕,冷夜去后院拉了马匹马车,紫雪紫雨扶了赵嘉上车。荆天行怕韩霸等醒了,不待众人上车,忙跳上马车前面,将一个个拉上马车,催促快走。赵灵没好气道:“你不会是昨晚吐傻了吧,又没人追,慌什么?”青兰也道:“是啊,天行哥哥,现在天色还早,天黑之前,我们能走到下一处歇脚的地方的。”
荆天行哪管他们,打了马车便走,道:“小声,待去远了在给你们说!”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他一脸严肃,迟疑一下,坐回车内。
雪片洋洋洒洒的又下将起来,一骑一车,寻着大路,向北行去。
………【第十五章 落雪满官道】………
公子居客栈二楼,韩霸第一个醒来,见天已经大亮,他甩了甩手,没有半点劲。昨晚有点急,兄弟十个都挤在他房间了。抬眼四看,各人躺在各自吐出来的东西上面睡的正香。
他没好气地准备要一人踢上一脚,不过堪堪只能站住,哪里能踢。只得吼一嗓子,“都他娘的一堆吃货,还不快起!”几人闻声醒了,左右莫名不着,看到韩霸气得青筋直跳,赶忙撑了爬起来。
孟三犹自坐在地上,嘟嚷道:“我们什么时候着的道儿?”韩霸道:“真他娘的晦气,我们只准备了止泻药,哪里知道着的却是犯吐的东西。想昨日吃酒,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顾浪突然想起昨晚荆天行拿酒的事道:“昨日最后一坛酒是那小子拿来的,会不会是他。”孟三道:“他也喝酒了,怎不见他如何了?”顾浪道:“一时你怎能看见如何,想来定是他了,他自己忍着吐一回,好让我们上当!”
韩霸道:“这小子也够狠的,难不成我们的目的被发现了不成?”郝武忙道:“应该不可能吧,我们先于他们入店,哥哥几个后面来,孟三哥装的蛮横无比,他们哪里会怀疑我们将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韩霸逡巡半响道:“不管了,收拾一下,不可露出马脚。今晚不能再出任何叉子。”众人应诺,他哪里知道荆天行一行已经于早饭后走了。各人换了衣衫,开了门出来,却见店小二在打扫庚午,辛未等房间,不觉一愣。韩霸拦住一个小厮问道:“小哥儿,这房中客人走了不成?你们怎地在收拾呢?”
那小厮道:“嗯,客人早饭过后就走了!”韩霸一听差点晕去,结结巴巴道:“早……早饭,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小厮道:“现在午后三刻了,客观有事找他们?”孟三忙道:“没没事,他们在店中比较惹眼,现在见不到才问问。”
那小厮“哦”应一声,道:“客观没事的话,小的去忙了!”见韩霸不在说话,顾自离开。顾浪道:“做贼心虚,跑这么快,肯定是那小子不会有谁了!那小子放的什么,竟然困我等许久!”
众人呼吸了新气,精神了些,韩霸道:“莫要再说,吃了东西,追!”
当下众人胡乱吃了点东西,拉了马,顾浪道:“出镇往前走不到一日功夫就到君别渡,过了那里,东可去齐,北可去燕,路途甚多,再想捉他们怕是不易。”韩霸听了道:“他们走了不过半日功夫,想他们还有马车,肯定要在渡口歇息,明日再过江。我等单骑急追,天黑应该能追上。”说完一夹马肚,马踢雪飞,众人向北急驰而去。
清水镇向北三十里路的官道上,一车一骑正堪堪的行着,正是荆天行一行。他本想打马车快走,不过雪面路滑,哪里能急行,不过一步一步的相移。荆天行转头问一旁的冷夜道:“冷首领,前去是何处?”
冷夜道:“君别渡口,这名字得来于一个典故,说是周朝时候,鲁地有良人相送相公入仕的故事,来到这条渡口,千难万舍,劝君莫渡,君别渡的名称由此得来。几朝经年,成为南来北往一个必经地方。两边市镇也颇热闹!”
荆天行心道:“君别渡?过了渡口应该可以去燕国了,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让我去燕国,难道爹爹在燕国有故人不成?赵嘉等要去代城,到时就只有我和妹妹一起走了,也不知几时能到?”心下想着,又想起韩霸等人来,也不知他们这时可醒来。遂道:
“冷首领,在客栈中你可发现什么异样?”
冷夜见他问,不觉一愣:“异样,有什么异样?”他久做宫中公子近卫,江湖经验少些,当时又累,哪里像荆天行一扬好奇地看‘豪侠’,只当韩霸等是一般走往之人。没有放在心上。
荆天行道:“你们就相信昨晚廊上那些秽物全是我吐的?”里边赵灵听了,拉开了车门道:“你的意思是另有别人?”这时南夫乐道:“昨日荆少侠说是自己撑得不舒服,从我这里要了一些吐药……还全部拿去了,难道你给别人吃?”
荆天行没好气的道:“我饿的不行,哪里撑了?”青兰伸出个头来道:“天行哥哥的意思是看到了坏人,才想给夫子要的药?”荆天行道:“着哇,还是妹妹聪明。”冷夜得青兰语声点醒,迟疑道:“难不成是我们吃饭的时候进来的那三人?”
荆天行道:“不止那三人,楼上还有一些,也不知几个。”遂将他如何看出几人不怀好意觊觎公子等人,如何将药酒给他们喝了,又如何回房吐的一塌糊涂,接着又听到韩霸等人谈话以及在走廊上狂吐的事情说了,赵灵听得一脸惊奇,南夫乐也道:“怪不得我说你一个人怎么用得了那么多药……”
青兰却笑道:“呵天行哥哥想害人,自己倒先吐了!”荆天行一揉她头,“你个丫头片子,哥哥可是舍身救大伙儿啊,还笑!”接着见妹妹轻笑娇嗔,粉腮盈盈,也不觉笑起来。
冷夜则道:“如果他们打公子的主意,那么见我们走了,定要追来,我们得快走!”荆天行应了一声,提鞭打马,风雪洋洋洒洒的又大了起来,雪片像随风飘絮一般四落,路上积雪渐厚,只能寻着路面一些辙印走。
青兰伸手接了一些雪,道:“雪下得这么大,要是天黑到不了怎么办?”荆天行道:“到不了的话少不得在路上歇一晚了!”赵灵忙道:“路上怎么歇啊,会不会很冷?”她长于富贵温柔,哪里像现在这样受过苦,住客栈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听荆天行一说,不觉一慌。
荆天行笑笑,“怎么歇?就地躺倒就歇了!”赵灵信以为真,脑海中都在想象睡在雪地上是什么样子了,青兰却道:“天行哥哥,你又在说笑不是——”赵灵听了,牙根一咬,忙捶了他一拳。荆天行兀自道:“要是能得安安稳稳的睡就好了?”
赵灵道:“如何?”
荆天行道:“他们单人匹马追来,我们马车较慢,早晚被他们追上,到时如何歇,说不得还真一直歇下去!”赵灵听了不觉害怕,道:“那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