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三山道:“那人好俊的功夫!”
突地那人一剑横扫,荡开秦军,一个倒腾,跃落荆天行面前,笑道:“好小子,快去打了马车走。”说完又纵身上前,掩杀而去。荆天行一怔,听那人语声甚是年轻,怎么好像知道我似的?不及细想,忙反应过来,对荆三山道:“爹,我们去打了那辆马车走!”
荆三山道:“甚好。”见秦兵又杀过来,又道:“行儿,在我身后!”
突起之变,王翦也不多想,吩咐了一声,身后又数十名虎卫冲上来。赵嘉护卫头领见那白衣人是帮自己一伙,心下稍定,忙跟在他的身后,迎杀上去。
王翦见荆三山父子往大车杀去,意欲夺车而走,一旁小尉道:“将军,属下来报,那人是蜀国余孽,今日恰好撞上……”王翦喝道:“蜀国余孽,好,取大弩来!”
王翦取箭上弩,一对壮臂,力道端的了得,一只三人才能拉动的大弩,他使劲一拉,箭已上弦。对准了荆三山,“咻”的一声,短箭携尘而来。
荆天行回眸一见,失声道:“爹爹,小心!”荆三山正与秦军拼杀,哪里知道身后箭来,闻声回矛一挡,“嘭”的一声,短箭射断长矛长柄,余力不绝,“璞”的一声,又射进荆三山心口,荆三山握着呜呜颤抖的断柄,向后飞起,摔落一丈开外!
“爹——”
荆天行一声长嘶,奔了过去,欲要扶起父亲,不过荆三山一条八尺大汉,体重力沉,他哪里抱得动!十数秦兵又围上来,那白衣人听劲弩破空声响,转头一看,正是对着荆三山而去,相救不得,腾身跃落荆天行面前,杀退秦军,一拉他手,道:“快走!”
荆天行死命拉着荆三山的手,道:“天行不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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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弥天仇泼天恨】………
荆三山运了口气,道:“行儿,快走,去寻了娘亲和妹妹,逃去燕地……”话尤未完,泱泱上来一口血,奋力碎声道:“保……保护好……好妹妹。”
突听路上传来一声呼喊,“三山!……爹!”荆天行闻声看去,只见北面大街上,青兰和赵碧云快速跑来,赵碧云一袭青色云纹曳地长衫,发髻若云,绾插缀珠木钗随着跑动发出细叮声响,人未至,声相闻,早已哭成了泪人儿。青兰一身水绿月纹玄饰小裙,丫髻绑扎碎绿绣带,两措青丝分落两鬓,随风荡荡,兀自哭叫。
先时赵碧云见荆三山提了长矛冲进夜色,再听青兰说哥哥提了刀来找赵才的晦气,见二人许久未回来,想怕是出了什么缘故,竟来郡中寻找。青兰哪里肯依,赵碧云只得让她跟了来。一到街上,只见行人四散奔逃,正不明缘故。待走近了,正好见到荆三山被弩箭带飞,赵碧云一时如坠冰窟,头一眩晕软软的相行不得,青兰扶了她疾走而来。
见是娘和妹妹,荆天行一使劲挣脱白衣黑巾人之手,抢过去与赵碧云扶了荆三山,青兰泪如断珠,哭道:“哥哥,爹怎么了?怎么了?”赵碧云见荆三山心口插了一箭,想是救活不得了,几欲晕去。
那白衣黑巾人见了,恼声“真是麻烦!”一握长剑,将围上来的秦军又杀了开去,口中兀自道:“快上车了走!一挨秦军后队来了,哪里走去?”
荆三山一口气未绝,见赵碧云来了,握住了她的手道:“碧云……”赵碧云见他说话,忙止了哭,荆三山又道:“我……我已经将……将荆兰的事说给……给了行儿知道,保……保护公主的事只能交……交给行儿了……”赵碧云兀自点头,要说什么,心中痛极,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兰在一旁听了,莫名不已,只道:“爹爹不要说话,若走……走动了气,几时能好?”哭哭咽咽,快不成声。
荆天行气极,紧握了刀道:“爹,我去杀了那贼子!”荆三山勉力拉住了他,道:“此时你哪……哪里能挨近他,纵然潜近了,又……又能奈他何?我是不行了,快……快携了妹妹上车走!”又对赵碧云道:“这十几年……真的好好,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该有多好……”气若游丝,语声渐微,看是快不行了!
荆天行大叫一声,抓过荆三山身边的断矛,奋力向王翦掷去,那三尺断矛飞旋三圈,堪堪射落王翦马前,那马一惊,前蹄扬起,长嘶一声。王翦猝不及防,摔下马来,目光一扫,远远的见荆天行一双俊目死盯着他,竟然不觉地打个冷颤。怒道:“给我杀了那小子!”
那白衣黑巾人拦住杀来的军士,心中喃喃道:“真个有骨气,只是情长了些。”挥剑斩杀两人,回首道:“再不走我可走了啊!”闻言,荆天行一咬牙,与赵碧云合力扶起荆三山往街中大车靠去,赵嘉的三十护卫在那领头人带领下在后拼杀,堪堪已经不过十余人。哪里还顾得什么车。
荆天行将车上先死死掉的打马人搬落地上,那大车甚是宽大,荆天行和赵碧云将荆三山扶进车内,掀门一看只见车内躺在一个俊秀公子,堪堪不过三十岁年纪,一旁一个老者正在给他治伤,两名美貌女侍递着东西。车壁锦墩上坐着一个少女,眉目清秀,荆天行也不及细看,胡乱将荆三山往车中一放,赵碧云跟着在里,车中再坐不得人,那少女叫道:“你们是谁啊?怎生上别人的车,忒也无礼!”
荆天行哪里顾得了她,没看她一眼,喝道:“妈嘞个巴子,再谁谁,待会一箭飞来,你去问谁吧!”伸手拉过青兰,往车把式小位分坐了,一提马缰,“驾”声连连,三马一扬四蹄,拖了大车往北大道绝尘而去。
玄衣骑士中一人突道:“夜首领,那少年将马车驾走了,你纵马去追,我等誓死拼杀到底!”语声大义,撼人心魄。那首领听了,只得道:“好!”囫囵扫了一圈,提身上马,遥遥随着马车追去!
十余护卫心下一定,作弃子之战,喝声不绝,刀刀弑人,血染衣袍。王翦早见了荆天行驾走马车,一扬长矛,正要上马带人去追。突见那白衣黑巾人掩杀掉欲追大车的人,弹腿一蹬地面,纵身跃起,一招“风吹劲竹”,悬空一剑向自己刺去。
王翦见灭魂剑携冷热剑气破天而来,哪敢大意。精钢长矛一打,舞了个矛花,使力向长剑迎去。“叮”一声刺响,荡起一星火花,火花不及飞远,即被灭魂剑气褪去。王翦虎口一震,晃眼见矛上划了一丝裂口,不觉一惊,心道:“不愧是当世名剑,这人却是谁?今日有此人在,怕是欲追不得了!”借势一矛向白衣黑巾人刺去,那白衣黑巾人不待身体落尽,旋身又起,长剑一回,挡住长矛。接着不待王翦回矛,抽身跃起,又向王翦刺去,“一点雪梅”,气势锵锵,剑气逼人。
王翦忙忙举矛格挡,说时迟那时快,长剑一削,王翦手中精钢长矛应声而断,踉跄两步,那白衣黑巾人跃起力道未绝,借落地之势,欺进王翦身前,左手囫囵一掌印了上去。“璞”的一声,王翦长矛脱手飞出,口吐鲜血,向后倒飞三丈远,扑地不起。白衣黑巾人借手上回力,一个倒腾,翻身跃出三丈开外,手中灭魂剑气泱泱。
电光石火之间,见将军就已败落,两旁小尉一怔,抽出佩剑,喝道:“保护将军!”五百军士,先后与吴子英荆三山赵嘉府卫一战,只剩百来人,街上血可浮灰。闻声还没死的勉力呼啦一圈,拦住大街,长刀大戈指向那白衣黑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