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给你喝。”小女孩高兴地回桌边,朝外喊道;“娘亲,哥哥醒了。”
“爹爹?娘亲?什么情况?”荆天行茫然莫名,“这是在哪儿?”兰儿用竹碗盛了鲜鱼汤,坐在塌边,道:“哥哥,我喂你吧!”荆天行忙伸出手,道:“我自己来。”只是声音有点沙哑。看到娇俏可爱,予笑于嗔的兰儿,再看她的穿衣发饰与孤儿院里的女孩子大不相同,不觉看看四周,更是陌生更甚。于是挣扎着要起来。
“你……是谁?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陈伯伯呢?”
兰儿杏眼圆瞪,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忙喊爹娘道:“爹,娘,哥哥他……”碧云听说儿子醒过来,放下手中活计,进屋来,只见荆天行和兰儿一个大眼瞪小眼,忙问道:“兰儿,怎么了?”
兰儿快急出眼泪来,道:“哥哥……他他不认得我了?”碧云一听,心中也忐忑起来,问荆天行道:“行儿,你连妹妹都不认得了?”又指着兰儿道:“她是你妹妹荆兰。”一个人一下子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人亲昵地当你一家人那样对你。你也会脑筋短路。
荆天行呐呐道:“你是……”
碧云一听,不觉眼睛也瞪的老大,看看荆兰,后者眼睛比她更大。
“…………”
碧云一摇头,道:“我是你娘赵碧云啊,你个混账小子!”“娘,哪来的娘啊?”荆天行心道了一句,“要是我有妈还呆在孤儿院干嘛?”看着赵碧云一脸急切的表情,当下不做声。这时先时那男子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刀,脸上微汗,他刚练刀回来,将刀放好在架上,取过布巾抹手揩汗。
荆兰忙道:“爹爹,哥哥他……”
闻言,那男子道:“嗯?他怎么了?”荆兰顿顿脚,道:“哥哥他不知道我们是谁呢?”“嗯?竟有此事?”那男子走到天行面前,怔怔地看了他几秒。赵碧云忙对荆天行道:“这是你父亲,荆三山。”见荆天行还是没有反应。荆三山摇摇头道:“嗯,不会是把脑子烧坏了呢?没事,伤好了说不定就好了。他才刚醒来,腹中饥饿,说不得可能是饿慌了,先给他灌两碗汤看看。”
不说,那鲜鱼汤确实鲜美,幽幽香气入鼻,荆天行肚子就咕噜一声叫。荆兰破涕为笑,忙端过碗来,芊芊细手一握小木勺,舀了一勺鱼汤,递到荆天行嘴边。荆天行平时都是狼吞虎咽的,哪里玩得来那么精细。忙道:“我自己来。”荆兰将碗递给他,他接过后一口就吞干。赵碧云一笑,“莫饿着,吃点东西。”又去取了肉干果脯来。
荆三山见他吃东西了,心内一宽,坐回桌边。“小兔崽子,还不认爹娘了,没老子救你,你还不烧成焦炭……兰儿,碧云,你们也过来吃饭吧。”
养了几日,荆天行身上烧伤也不是非常严重,能下地了。在院中透风,不时做做学校里上体育课做的广播体操和热身动作。荆兰很是惊奇,哥哥什么时候学来的“武功”,不过看着慢慢吞吞,既无气势,又无威力,不觉纳闷不已。荆天行自给他说这是广播体操,能强身健体。荆兰虽听不懂,不过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跟着练。
荆天行问起她这个可爱的妹妹,道:“‘我们家’怎么在这儿,这里在哪?”荆兰只道哥哥像爹爹说的一样脑子被大火烧坏了,于是佯怒道:
“爹爹说我们家本来在巴蜀地区,现在那里属于秦国的土地,后来秦灭巴蜀的时候,他们为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在这边陲小镇住了下来。父亲打打猎,母亲会一些织染手艺,时常用些布料肉干去镇里换些常用东西回来用。妹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呢!爹爹也喜欢,他常说纷乱天下,寻一方静偶,很不容易!”
荆天行笑看着荆兰半生不熟的‘广播体操’,听她慢慢说来,不觉惊讶万分,秦国?赵国?战国时代?这是……
又听荆兰喘口气道:“你平时体弱多病,经常卧床不起。母亲说因为在生你的时候受影响。说怪她自己,常常愧疚于心。爹爹有意教你一些粗浅武艺,只道能对身体好一点。不想你学不来。母亲又怕你伤着身体了。故不再学。”
“我体……体弱多病?练武?”
荆天行一汗,又听荆兰道:“那日你在房中,不知怎么房屋突然着火了,那火来得奇怪,无缘无故的就从屋后燃起来了。我和母亲在院中染布,开始不曾发觉。这茅草火烧茅草太快,待知道火起时,已经进去不得。爹爹在河边打渔,母亲叫我去唤得父亲来,才把你救出来。”
荆天行歪头看看在院中忙绿的赵碧云,她不在似那天鬓发散乱的摸样。松松一头青发用一发笄高挽,合体的裙衫包裹玲珑身体,实不像一般妇人。荆天行也想不到原因。一想到他不让儿子练武,怕伤身体。虽然说来是溺爱,不过还是很感动。他自己从未受到过母爱关怀。这几日赵碧云对他照顾无微不治,心中感动,想自己一本已经要死的人,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还莫名其妙地有了父母、妹妹。难道是穿越?他不知道赵碧云的儿子是否还活着,她一心一意把自己当他的宝贝儿子般,于是也渐渐地认可了她。认可了这个家。
再说把自己的来历真相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或者不在了,那他们要多伤心死。再看看身旁的小妹,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哥哥,她要哭成什么样。
“这也许是天意吧,让我来这异世再活一遭。”荆天行感叹,虽然年龄尚小,不过十五六岁,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也是堪堪勇少年的年纪了,在前世他的思想也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理智一些。“天意让我来此,不能反抗,那就接受吧。即使不能享人间富贵,也要活得逍遥。”不由得抬头仰望蓝天,长呼一口气。
赵碧云看荆兰做着一些古怪的动作,还道是荆三山教她的。说道:“兰儿,你爹爹又教你功夫了?我怎么没见他使过……嗯对了,别让你哥哥学,他身子弱。”
荆兰正好做完收式。额上微汗,脸色微红。闻言,忙道:“这个不是爹爹教我的,是哥哥教我的,叫‘广播体操’。”赵碧云听了也是一愣,“行儿几时学会的?”一转眼看到荆天行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服,一身劲衣,外罩宽衽短袖外衫,脚踏一双黑帛便靴。身材清瘦爽利,动合之间,英气冉冉。并没有半点儿久病的样子。她自然想不通这其中缘由,自然也是认为大火锻炼的缘故。于是道:
“‘广播体操’?那累了就歇歇。屋里面娘刚才泡了一碗茶,喝一些回些力气。”
听话荆天行心中一热,鼓起勇气叫了声“娘,不累。以后有什么活儿,儿子给你做吧!”自从自己儿子苏醒来后几天,从没听见儿子叫过自己,听荆天行这一声叫唤,不由得一怔,手中长布滑落桶中。随即喜形于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呐呐的道:“好好好,行儿长大了。”赵碧云一拍手,“哎,莫不是这场火……难道还要庆幸这场火?”不觉哑然。
荆天行第一次叫这一声娘,只觉心神一震,热血一涌,仿佛一下子与赵碧云、荆三山、妹妹荆兰心里的距离一下子拉到零。感觉脸上热得发烫,真该喝口水降降温。于是小跑到屋里,见桌上碗口大小半尺深的竹筒,里面碧绿一汪茶水。飘忽着茶香,他忙取过小竹杯,倒了两杯喝下去。
左看右看,自从今早起来,还没见到荆三山,忙问荆兰道:“父亲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