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面无表情,一颗心瞬间悬到喉咙。
集英殿离御书阁隔了三重大殿,徐志穹如果在这里遇到危险,秦燕根本顾及不上。
可他还能怎么做?且找个理由让自己留下?
只要他敢开口,洪俊诚就有可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无奈之下,秦燕带着洪振基离开了御书阁,走到院子当中,却见两名内侍正在洒扫。
秦燕心下稍安,李全根的人还在。
放手一搏的人,不止他一个。
……
御书阁里只剩下徐志穹和洪俊诚。
洪俊诚神色阴沉道:“朕曾提醒过玉瑶公主,图努使者将至,你等尽量待在府邸,不要出门,运侯为何不听朕的劝告,私自离开神临城?”
徐志穹诧道:“徐某奉玉瑶公主之命,前往潢县打探图奴使者动向,怎说我私自出城?”
洪俊诚沉下脸道:“你等为何要打探图努使者动向?”
徐志穹更觉的诧异:“图奴与我大宣本是仇敌,其率众而来,我等岂能不做防备?”
“若只为打探,为何又动起刀兵?”
徐志穹叹道:“徐某当真不想和图奴动刀,奈何图奴首领柯德训,要取百姓首级,为波捏来祭奠,
徐某当时身在百姓当中,不慎受了殃及,被图奴砸伤了左脚,出于自保,自然要带部下反抗。”
“你一句反抗,五十多人,竟无一人生还。”
徐志穹颇显无奈:“我部下几人,也只想给图奴个教训,谁知他们却不禁打,三拳两脚,却死个干干净净。”
洪俊诚的目光越发锐利:“朕有心与宣国结盟,你可知此举让朕有多为难?”
徐志穹更加费解了:“图奴与我大宣水火不容,若是让图奴进了神临城,神君夹在其中,岂不是更加为难?而今图奴死在了徐某手上,倒给神君分忧了。”
洪俊诚审视着徐志穹,适才那番话,似乎将他激怒了。
激怒他倒也无妨,徐志穹就是来试探他的。
可既是动怒,为什么不见丝毫威压?
洪俊诚不是苍龙霸道修者么?至少该释放些霸气出来。
寂然半响,洪俊诚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你这番话,倒是说在了紧要处,朕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图奴使者,没想到是你替朕当了一回恶人。”
徐志穹一怔,洪俊诚真有这样的想法?
我替他当了一回恶人?难道他真想除掉图奴使者?
就算真有这样的想法,以他的身份,也不该说的如此直白。
洪俊诚长叹一声道:“千乘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百姓勤勉节俭,本应丰衣足食,家国富庶,
可惜北境有图奴这等恶邻,千乘连年受其盘剥,国之所入,十之被其掠走,以至朝廷捉襟见肘,百姓食不果腹。”
说到此处,洪俊诚沉默了许久:“在你眼中,朕是个昏君,或许比你宣国丑王还要昏庸,你以为朕坐视百姓之苦,却又无动于衷,朕实则心如刀绞,试问谁人能知?”
徐志穹一语不发,神情和洪俊诚同样凝重。
洪俊诚往茶炉里加了些木炭:“朕并非懦弱,千乘国中有兵八十余万,继位之初,朕也曾想痛击图奴,为千乘争一个国泰民安,
可真当与图奴交战,朕方知其中艰难,千乘积弱日久,军士毫无战力,十万大军难抵八千图奴,这战事听起来荒唐,却是朕亲身经历,
今日你也见到了,朕派神正营前往玉瑶宫,只是为做些声势,给图奴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