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让洪振基把神临城各部大员拖出来拷打。
洪振基连连摆手道:“我若当真这么做了,日后还如何在朝堂立足?
我还是去和各部大臣商议吧,神君给我十天时间,能凑多少是多少,凑不齐我自己找补。”
徐志穹笑道:“你如何找补?”
“寡人自有积蓄。”
徐志穹道:“这些日子,我好好研习了一下你们千乘的官制,我若没记错,千乘的俸银可不算多,亲王一年的俸银才三百余两,算上贴补,勉强能有五百两。”
“寡人还有食邑。”
“你的食邑也多不到哪去,寻常亲王,一年食邑最多不过三百两,和俸禄加在一起也就八百多两,
且说伱不吃不喝,用多少时日能凑齐五百万两银子?你当真把这银子凑齐了,试问这银子从何而来,却和神君怎么交代?”
束王皱眉道:“又不是全靠寡人自己筹措,各部官员多少也能筹到一些。”
徐志穹点点头:“束王既有主张,也不必和我商议,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束王,你且慢慢筹措,徐某等你消息。”
洪振基当天便去了太师孔忠深的府邸。
千乘官制,除了在俸禄上远远低于大宣,在品阶和秩序的配置几乎和大宣一致。
太师是三卿之一,正一品大员,身份和地位已经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
闻听束王驾到,孔太师设宴相请。
这顿酒宴,摆的有些素朴,四个菜,两荤两素,一坛酒,不是琼浆玉液,而是今年新酿的高粱。
这桌酒宴加在一起,不超过三百文。
孔太师是亲图派的,束王是亲宣派的,两人平时没什么往来,可没想到束王第一次登门,孔太师的酒宴竟如此寒酸。
洪振基自然不能在这种事上挑理,酒菜粗劣,也只能勉强下咽。
孔太师端起酒杯道:“孔某清贫,招呼不周之处,还望殿下多多担待。”
洪振基笑道:“哪里,哪里,吃这家常饭菜,寡人倒觉得亲切。”
说完,洪振基正要把酒喝了,却听孔太师长叹一声道:“说来不怕殿下笑话,孔某的家常饭菜,可没有这般奢侈,
晨间一碗白粥,午间一碗米饭,到了晚上就着自家腌的山菜,吃两个饼子也对对付了。”
洪振基把酒杯放下了,吃他这一杯高粱酒,好像欠了不小的人情。
“孔太师,不至于吧,”洪振基面露不悦,哭穷你也得注意些身份,“你是朝中一品大员,听你这么一说,却连温饱都还勉强?看来朝廷真是亏待你了!”
这话里带着警告,也间接堵住了孔太师的嘴。
一品大员,吃饭若是成了问题,可就离了大谱。
你若再敢哭穷,便是诋毁朝廷。
你若不再哭穷,咱们且商量正事,我看你能捐多少银子。
孔太师慨叹一声道:“孔某一年俸禄一百余两,算上贴补,将近二百两,若单说吃喝用度,顿顿好酒好肉,孔某又能吃去多少?
可孔某不是个会享福的人,年少时,家父管教的严,吃惯了这口粗茶淡饭,一碗糙米,足以果腹,若是荤腥多了,这身子反倒受不了。”
这还像句人话!
洪振基点点头道:“太师既是如此俭省,想必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