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做,不过没有看见什么明显异常。”
“什么叫没看见什么异常,具体结果是怎么报的?我怎么没听见你的病史里汇报?”陈无犹问。
“病人是打算是今天再做一个颅脑ct,我已经联系了ct室那边,同意十点下去加急给做一个。”曾杨没有明确给回答,但意思就是已经过了时效性了。
“今天做是突然发病后的即时检查,你既然汇报就是完整叙述主诉、现病史、既往史这些东西,不是想当然的胡说八道。”陈无犹的眼神又落在病历夹上,“而且,你作为管床大夫,连病人的基本情况都记不下来吗?下次汇报,我不希望是对着病历念。”
跟着查房的有同组医生、规培生、实习生,陈无犹又回头说道:“所有人都是一样,这些基本功做不到以后就不要管床,什么时候脑子好了,能记东西了再上临床。”
病房里安静了半分钟,陈无犹继续总结这个病人的下一步诊疗计划,“老年男性患者,本身基础病就比较多、重,极易出现心脑血管意外,第一步完善颅脑ct,这是一定要做的,较前对比有无新发病灶。家属觉得颅脑核磁和脑电图暂时需要考虑,我们就一步步来,先等ct结果汇报,看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签个医患沟通表,告知在等待与检查过程中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与风险,这是不可控的,万一发生,我们也一定会尽力救治;其次,待会要护士给家属几个压舌板,备在床边,如果再发癫痫,家属要立马用压舌板压住他的舌头,防止舌后坠,阻塞呼吸道,发生窒息猝死;骨折手术暂缓,这是个择期手术,我们要把急症放在前面,有事随时联系神经内科,请急会诊,专科的病就是找专科,他们推诿就直接找他们主任。”
一行人从病房出来,陈无犹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陆陆续续,脸色都不算特别好看。骨科病人多,作为典型的手术科室,周转非常快。而且相较于内科而言,外科的病历确实写的不那么漂亮,更不用说把每一个病人的病历、检查结果都背下来。
陈无犹这一次发话,无疑是加重了大家的工作负担。
万今鸣尾随陈无犹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屋、锁门、开窗。
陈无犹给万今鸣丢了根烟,然后自己开始抽上了。
万今鸣与他汇报起目前科里的几个临床科研项目,末了提了一嘴,“陆竞霜挺会来事,和几个crc的关系都很好。”
陈无犹没应他的话。
上个周末开学术会议,当天晚上和几家同等级医院的骨科主任吃饭。病区主任胡炜把陆竞霜叫上了,去给他挡酒。
陆竞霜来者不拒,一晚上白的喝了得有半斤。
结束后,招待的主办方要送她回去。陆竞霜却赖在陈无犹身边,囔着要他送回去。
陈无犹也喝酒了,没醉但微醺,被陆竞霜挽着的那只手臂的指尖还夹着一根烟。
他把烟移至另一只手,“送不了,竞霜,我也迷糊着。”
眼下这情形下送了,就是两人今晚没发生点什么,传出来的也是他俩睡一张床了。
陆竞霜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头发丝起了静电,乱了一片,陈无犹状若未见,他倒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只不过窝边草吃起来很多麻烦事。
他不应下这活,其中一名有眼力见的工作人员只的是赶紧揽了这活,给胡炜说道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将陆竞霜送回家。
万今鸣看陈无犹微微失神,便又叫了他一声。
“想什么呢?”
陈无犹倾身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陆竞霜上班几年了?”
科里医生流动率不高,但护士还是经常调岗,万今鸣一时也答不上来。
“五六年吧……应该有。”
陈无犹听了也没再说什么,万今鸣没多想,从他办公室出来回了医生大办公室。
又一周后,孟斯的pet-ct结果回报了。
结果如大家所料,大腿的手术部位什么都没有报。
但这也不能说明这地方曾经是没有病变累及的,毕竟切都切了。如果真有问题,只能说切的还挺干净。而且就骨科手术到他目前确诊恶性肿瘤,时间并不算长,说是极大程度耽误病情也谈不上,进展没有这么快。
曾杨的博士导师胡炜有心护着曾杨,不过毕竟患者投诉到了上面,医务处介入,事情又闹的更大了一些。
最后科室私下赔偿孟斯了了此事,是以精神安抚费的名义。
只是曾杨原定的留院这话就打了问号了。
本身就是胡炜口头答应他的,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胡炜面上过不去,还把他留下来就是更给自己难堪了。反倒是他毕业就走了,这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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