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和姜天寒都出了手,连景熠都少见地拔出帝王佩剑与即墨承缠斗在一起。
姜迎大声喊着住手,却又无济于事。林汜清打退了几个冲上来的景熠的手下,但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姜迎。
林汜清护着姜迎边打边退,看起来游刃有余。
突然左侧闪过寒刃,似乎是冲着姜迎来的,姜迎闪身要躲,林汜清却直接转身挡在了姜迎的前面,姜迎清楚地看到剑刃穿透林汜清的胸膛,发出了一声十分可怖的皮肉被穿透的声音。
林汜清的脸上瞬时血色褪尽,鲜血霎时染红了他的月白衣衫。
“咣啷”一声,他手中的长剑落地,脸上却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而是面对着姜迎笑了笑,身子却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支撑,瘫软着倒了下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姜迎伸手想接住林汜清滑落的身子,却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只能和林汜清一起瘫坐下去。
刺中林汜清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如此,慌乱中抽出了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姜迎看着林汜清胸口的血窟窿脑子一片空白,双手按住他的胸口,颤声道:“林汜清···林汜清···你别吓我,别打了,快救救他!救救他!”
姜迎的悲鸣终于让失去理智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立刻有青冢的人上前给林汜清止血,那人看了一眼伤口,神情瞬间变得僵硬,青冢的人都看着林汜清,露出了悲戚的神色,连止血的动作都停止了。
即墨承和景熠都挂了彩,即墨承的右臂被划伤,而景熠的左腿被刺伤,两个人此时都住了手,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汜清。
姜迎看他们都停下了动作,立即喊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救他啊!”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林汜清就虚弱道:“没用的,伤了心脉···咳···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说这话时,林汜清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与得意。
“别胡说,别···”姜迎的眼泪大颗滴落,落在了林汜清的脸颊上,林汜清笑了笑:“别哭,趁着我还没咽气,听我交代几句。”
他已经气若游丝,声音细如蚊讷,姜迎只能贴着他的耳边才能听清他的话。
“好···我在听···”姜迎的脸色和林汜清的一样惨白,声音发颤。
“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我怕穷的。”林汜清说这话时还是笑着的,随即又道:“每年都要给我烧纸啊,以免你忘了我。”
“我记住了,林汜清···我记住了···”姜迎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林汜清最后把怀里的一块玉牌塞给姜迎,那双永远含着轻佻笑意的眸子开始涣散,姜迎把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只听林汜清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仍重复道:“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不要···”
林汜清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气息便没了,所有青冢的人齐齐跪下,低头默哀。
姜迎的手抓着林汜清的衣襟,手上都是林汜清胸口的热血,她放声痛哭,脑海中是与林汜清初见的模样。
他那是还是林二公子,元夕那日还送了她一盏花灯,命运作弄人的时候真是不讲一点道理。
过往种种如走马灯在眼前浮现,那刺伤林汜清的人木讷道:“我没想杀他。”
他是景熠的手下,身手虽不及即墨承和青冢的人,但手上也是有准的,方才那一剑,他只是想唬一下林汜清,好让他分身乏术,绝对伤不到姜迎。
但林汜清却自己撞了上来,还好巧不巧地伤到了要害。
林汜清绝对能看出那一剑是虚招,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寻死的。
可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姜迎伏在林汜清慢慢变冷的尸身上痛哭,景熠自知理亏,对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便把杀死林汜清的那人抹了脖子,人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我记得你,我都记得,我不会忘记你的···”姜迎对已经没了气息的林汜清一遍接着一遍地重复,回应着林汜清生前的遗言。
即墨承眼明心亮,旁人看不出,但他知道这是林汜清自己的选择,他选择死在姜迎的面前,这样,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他独占了姜迎的心。
从此以后,姜迎的心中就会血淋淋地刻下林汜清的名字,再也不会结痂,不会愈合,每时每刻都会提醒着姜迎,曾经有个叫林汜清的男人,为了她而丧命,为了她葬送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