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和英岚跟随着即墨承前往正殿,秦渊此刻心已经微微松快了些,即墨承对姜迎视若珍宝,他如今还能心平气和地为景熠做事,可见姜迎如今应该还没有入宫,这其中想来出了什么变故。
三人到了正殿,殿门却紧闭,侍卫通传说景熠还在和大臣议事,请三人到偏殿稍等。
到了偏殿,服侍的侍女给三人上了茶,英岚和秦渊并排而坐,即墨承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这样一来,秦渊再次与即墨承的视线交汇。
即墨承也看向了他,目光隐隐透着探究。
英岚的脸色有些不好,她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晓些国事上的规矩,她和秦渊进宫,景熠竟然还要他们在偏殿等着他,这就是在给英岚下马威了。
即墨承看出英岚神色里愤怒,于是说道:“公主稍坐片刻,近些日子陛下政务繁忙,还望公主见谅。”
英岚见即墨承说话还算谦卑,心里的火气小了一些,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将军开口,那本公主就等等。”
话音刚落,侍卫就进来让三人去正殿,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又回到了正殿。
景熠高坐于龙椅之上,看到英岚和秦渊携手而进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微微坐正了身子,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让公主和驸马爷久等了。”
英岚没有行礼,只笑着说:“无妨,刚才喝这南梁的茶,倒也不觉得时光漫长。”
英岚说罢,感受到秦渊有了动作,他轻轻挣脱英岚,对着景熠行了个礼,是南梁的行礼方式。
景熠眼底没有任何笑意,甚至是满含冰冷,可嘴上却笑着说:“驸马爷不必多礼,赐座吧。”
英岚不明白为何秦渊甘愿在景熠面前卑躬屈膝,一时之间有些不解,想要发作却碍于场合不对,只好忍住不发,提着华美的裙摆坐了下来。
英岚拿出阿九宛写好的通商旨意,由景熠身边的侍卫呈上,景熠看了看,笑道:“西洱国君事事周到,就按这上头的办,南梁没有异议。”
英岚笑了笑,心思却不在这个上头,她站起身颔首道:“英岚听闻陛下与北思喜结秦晋之好,可巧的是,北思长公主与我夫君也是旧识,英岚不知能否有幸得见长公主一面,也好感谢昔年长公主对我夫君的照拂。”
听到英岚提起姜迎,在场的三个男人神色都变了变,秦渊的手紧握成拳,而景熠的脸一下就僵住了,惟有即墨承,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没有别的反应。
景熠扯出一个僵硬得笑容:“她身子不好,近日卧病在床,不便见客,英岚公主的好意,朕会告诉她的。”
话说到这里,英岚不好再说下去,但确定了姜迎确实成了景熠的妃子,她的心就畅快不少,她用余光看了看秦渊的反应,他眉目清冷,整个人都透着萎靡。
英岚咬了咬樱唇,转头强撑着对景熠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陛下代为传达了。”
即墨承一直不发一言,景熠又和英岚细细商讨了通商之事,转眼也到了晚膳的时间。
因为要在宫中用膳,英岚就需要去更衣,这里到底是南梁皇宫,她不能把秦渊带去更衣,这样恐怕会让南梁人谈论,于是只好跟着侍女去更衣。
秦渊则是被安置在宴厅的偏殿,他手上的伤还没好,此刻缠着细布,隐隐渗出血来。
“你这驸马爷当的还算风光。”
即墨承站在门口看着秦渊,依旧是那一身的武将官服,周围的侍卫都转身退了出去。
秦渊苦笑了一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承将军,坐吧。”
即墨承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桌边,秦渊给他倒了杯茶,满是无奈:“没想到,再相见会是这个场面。”
即墨承看着秦渊,直接问道:“你为何会娶西洱国的公主?你真的背叛了北思?”
秦渊的心被刺了一下,他答非所问,回道:“承将军这么问,就是不相信我会做出背主之事了。”
“我确实不信,这样吧,我来猜猜。”即墨承喝了口茶,把玩着茶杯:“当年,姜岁暮派你去西洱国,答应你只要你替他办事,等事情办成,就允你娶迎儿,你为了娶到迎儿,去西洱国做了卧底,处了姜岁暮没人知道你背叛北思的真相,最后你被姜岁暮出卖,他想借刀杀人,但阿九宛不想被姜岁暮当做棋子,于是他偏偏没有杀你,还留了你一命。”
“我说的可对?”即墨承没有一点迟疑,转瞬又说道:“对,或许这件事里景熠也插手了,他也想除掉你。”
秦渊听完长叹一声,满脸的苦涩:“承将军猜的很准。”
即墨承冷声道:“原本我只以为是姜岁暮,今日看景熠对你的态度,恐怕他也想要了你的命。”
秦渊垂眸笑了笑,道:“是,他们都不希望我活着回来娶阿迎,但他们怕直接杀了我会让阿迎怀疑,所以才设计害我。”
“迎儿没有进宫,她在我这里。”
即墨承轻声说着,把茶杯放下,看着秦渊道:“她前些日子和我说了你的事,她一直不相信你背叛北思,我问你这件事,也是想让她安心,既然你已经娶了英岚,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执着迎儿了,她的身边位置太少,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即墨承说罢,站起身就要离开,他的脚步顿了顿,又转身道:“你要是真的爱她,就自己过好余生,她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