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微怔,她对秦渊的感情连她自己都说不准,如果说对林汜清是感激的话,那对秦渊,她是说不清的。
或许是因为二人被迫分开,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里过于惨烈,直至今日,她想起那日秦渊在魂野山的模样,心中都是愧疚与心疼。
秦渊见她沉默,继续道:“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
这句话无疑让姜迎更加沉默。
秦渊为了她不顾一切,背叛景熠,与即墨承作对,他几乎失去了一切,只剩姜迎。
“你若是真的想游历山河,身边也该有个人保护你。”
二人相对而视,秦渊眸光温柔,而姜迎却纠结万分。
“秦渊,我不想骗你。”姜迎轻声道:“我心里的人,是即墨承,即便我和他此生陌路,我也忘不了他,之前在西洱国,我们已经走错了一步,不能再错下去了。”
秦渊闻言,眸中闪过失落,苦笑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姜迎说:“我不想让任何人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无论是林汜清还是你,我都欠你们太多太多了。”
“你是欠我很多。”
林汜清的声音在姜迎的身后响起。
姜迎一惊,扭头便瞧见林汜清嘴角带着冷笑,眸光里难掩怒气:“我陪伴你两年,这样都赶不上即墨承吗?”
姜迎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最后说道:“你们容我再想想。”
她落荒而逃,留下林汜清和秦渊二人大眼瞪小眼。
当夜,姜迎辗转难眠,于是披上衣服出门坐在廊下,望着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朱柿原本在外间守夜,见姜迎出去了,也跟着走了出来。
“夫人,你真的要走吗?”朱柿走到姜迎身边,有些不舍。
姜迎回过神,眉眼在月光下透出温柔:“我也不知道。”
朱柿看着姜迎,纠结犹豫了老半天才说道:“夫人,您应该留下的。”
姜迎问:“为何?”
“其实朱柿都知道将军和夫人的事,隋澄都告诉过我了。”
朱柿小声说着:“将军当初确实有错,利用了夫人,但夫人可知,将军一直在暗中保护北思百姓,一年前,北思边境爆发瘟疫,是将军暗中利用关系送去了药材,这事儿是我亲眼所见。”
“当时将军已经被撤职,他那样高傲的人落难,哪里有人肯帮他,都借机羞辱将军,说让将军喝一壶酒,才肯给一味药材,最后将军只能喝了二十多壶的烈酒,因为烈酒灼胃,将军回去以后甚至开始呕血。”
“若不是将军,北思边境的五个城池恐怕都要遭殃。”
朱柿瘪了瘪嘴:“可这些,夫人都不知道,夫人只知道将军利用了夫人。”
朱柿越说越替即墨承委屈,声音也大了两分:“再说,夫人也知道将军父母被杀害的事情,那样的血海深仇,将军能这般对待北思,已经是以德报怨了,当年将军若非顾及夫人,现在恐怕整个北思都成为南梁疆土了。”
姜迎愣在那里,指尖冰冷。
她竟不知,即墨承这几年会经历这些羞辱之事。
“夫人。”朱柿伸手握住她的手:“人的一生不过是一瞬而逝,能与爱人共度的时光不过短短数年,朱柿不怕旁的,就怕夫人垂暮之年会遗憾,自己没有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过,姜迎的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