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听到林汜清的挖苦,有一瞬的失神。
林汜清则是已经翻身上马,对着隋澄扬了扬下巴,神情嘲弄:“隋副将,这回能放我们离开了吧。”
隋澄想阻拦,却被即墨承出声制止:“放他们走。”
隋澄一愣,当即嚷道:“将军!”
即墨承没有多言,看了一眼隋澄,隋澄只能不甘不愿地放行。
林汜清坐在马上,对着即墨承微微颔首道:“多谢将军。”
眼看着林汜清带着人扬长而去,隋澄凑到即墨承身边,低声问道:“将军,咱们如今怎么办?”
“等他们离开风波崖的边界,直接把林汜清抓过来见我。”
即墨承说这话时,冷静的出奇。
隋澄此刻更加不解:“那方才为何不直接拦住他?”
“在这里动静闹大了,何元就会知道我来了,到时候查私铸铜钱的事就寸步难行了。”即墨承说罢,看着林汜清离开的方向:“林汜清就是知道我不能闹出太大动静,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隋澄闻言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带着周围的暗卫便要跟上去。
即墨承也一同前往,他有些话要单独问问林汜清。
林汜清刚走出风波崖,到达一处林间小路,即墨承便带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早知会如此,即墨承执念如此之深,怎么肯就这么放他离开。
他只好翻身下马,无奈笑道:“承将军就这般舍不得我,竟一路追随我到这里。”
“林公子,与我谈谈吧。”
即墨承的语气不容拒绝,说罢,他便往东边的一棵树下走去。
林汜清的手下上前对林汜清耳语几句,说怕即墨承有诈,林汜清让他们放心,即墨承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耍诈。
他缓步走到即墨承身后,即墨承背对着他,林汜清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看到即墨承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可见他如今正压着自己的怒火。
“她到底在哪儿。”
即墨承低声问道。
林汜清下意识摇头,但反应过来即墨承看不见,便说道:“在下不懂将军说的是谁。”
即墨承这是转身看着林汜清,眸光已经沾染几分怒色:“你心里清楚,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何必装傻。”
林汜清无声笑了笑,也不打算再和即墨承打太极,直截了当道:“她在我这里很好,将军便不要再苦苦相逼。”
即墨承喉头发紧,眸中怒意消减,落寞之色翻涌,他垂眸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行云散的解药,你先把药给她。”
林汜清没接,而是往树干上一靠,摇头道:“她的毒已经解了,若是真等将军的解药,她现在疼都疼死了。”
林汜清的字字句句,都在告知即墨承,他做的一切都太迟了,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心口又开始闷痛,即墨承深吸了两口气,一边缓和着胸口传来的痛感,一边问道:“她腹中胎儿可还平安?”
林汜清原本还很乐意看到即墨承痛苦后悔的神情,所以脸上一直都带着两分笑意,但当即墨承问起姜迎腹中胎儿,林汜清的浅笑顿时僵在脸上,旋即脸上笑意不见,冷声回道:“她自己能活下来都是老天保佑,那孩子···”
林汜清似乎有些不忍说出口,沉默半晌还是说道:“那孩子没保住。”
即墨承闻言,身形晃了晃,一阵眩晕冲上他的脑袋,他一手在树干处扶着才没让自己瘫倒在地。
林汜清抬眸看着树上繁盛翠绿的枝叶,语气平和下来:“承将军,你可知我遇到她时,她是什么模样吗?”
即墨承凝视林汜清,就听林汜清说道:“她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明明是万里晴空,即墨承却如被雷击,怔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