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眼睛都没抬一下:“我在我家,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是登基了,可登基之后怎么就觉得我碍眼了?还不许我跟着去西境,怎么着啊,我去西境能逼宫啊?”
沈琉欲言又止。
“得了吧,您别再说了。我知道我功高盖主了,行了吧,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也不想觉得皇帝不然我跟着去,是把我留在京都当人质了,既牵制北境萧辛、又牵制西境萧覃衍。”
“你说可笑不可笑。”萧九辞笑容散漫又牵强。
沈琉忍不住心疼她:“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
“旁人想都想不来的清闲富贵,你倒是不自在了。”
萧九辞停止嗑瓜子,两腿中门大开,两手一摊:“我自在啊,我怎么不自在了?”
“吃顿喜酒的事情,看把您急的,我又没说不去。”
得了这话,沈琉就知晓她会去的,便也懒得管她,转身走了。
沈琉还记得两个月前,萧覃衍出发的时候,因着萧九辞气性大,心里不高兴。他就当着整个院子的人面,直直的跪在萧九辞面前,抱着她的腰,那几近恳求的话让沈琉到现在都记得。
他说:“我走了,侯爷要多出门走走,去哪玩都行,但不能带人回家,女人也不行。我怕我回家时,你有了新人就不要我了。”
那时候萧九辞是怎么回答的,她说:“若你死在了泽疆,我就天天出入烟花柳巷,夜夜做新娘。”
沈琉那时候舍弃了自己这一身派头,冲上去就给了她两下,差点给她轰去祠堂忏悔。
萧覃衍跪着还护着萧九辞,本该打在萧九辞身上的巴掌便落在了他脸上。
他纯净的眼眸微红,就坚持要个答案:“侯爷,好不好?不要惦记上旁人,你都有我了。”
萧覃衍接下来更是语出惊人了:“没人比我更会伺候你了……”
这话听着令人误会,沈琉汗颜的转过身子,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真不是她不想误会,这两个人可是睡过一张床的人,那是有前科的!
不过他最后走时,萧九辞还是答应了他。
萧覃衍懂她心中所想,比起让她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其实他愿意替她去完成。
可比起她不高兴的话,他还是希望她事事顺心,望她铮铮望她昂扬。
萧九辞也知道他心里记挂的是什么,虽是使了性子,可还是答应了他。
开心啊,她觉得她在家挺开心的。在家躺平,锦衣玉食,在家当家做主,出门无人招惹,都挺顺心的啊。
只是担忧他独自出征罢了,心里有点和皇帝怄气的别扭。关于皇帝信不信任她,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对他也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的。
萧九辞照样和以前一样,闲时出门听曲儿看戏,在街上溜达的时候不是遛狗就是逗鸟。
时不时路过赌场,还进去来两把。有一回遇上大理寺办案抓人,还差点被人给抓了去。
翌日,满朝文武,唯独那御史大夫吕棣农参她:“南川侯整日里无所事事,一女子串街溜巷,总是出入烟花柳巷,败坏女子德风!好堵好玩,心性太野,陛下需得替萧王爷管教一二!”
然后,萧九辞便在帝后大婚时,被皇帝口头训斥了两句。
不痛不痒的,就像石子落在水里,只听了个响,连浪都没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