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稍作整理一番,就跟着他去了。
路上,萧九辞掀开车帘,望着马车外下的这样大的雪,一颗心平静到了极点。
今早听闻顺安王进宫,她就猜到了皇帝应该是有遗言要托付的。
现在又叫她进宫这是为何?
这事就要从她入了长清宫的门才知道了。
皇帝时而咳嗽,一咳就止不住的咳。眼神有些溃散,也有些不清明。
这么看一眼,萧九辞心想明明是损人肺腑的慢性毒药,怎么会让人有一种即可脑障的错觉。
想了片刻,萧九辞就知道应该是郑坤动的手。
临了临了,郑坤还真的是走了一步险棋啊。
“你母亲身体可好?”
“回陛下,家中长辈身体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喃喃自语。
将萧九辞叫来,先客套的问了她家中长辈身体是否康健,然后又说起她父亲在世时的英勇忠良,最后枉然来了一句:“若是你父亲还在世,现在又是哪般景象?”
萧九辞听的心里发涩,但已经没有往日那般沉痛。仿佛一瞬间,她忽然明白那句‘斯人已逝,来着如斯’的意思。
不过,萧九辞坚信皇帝费力气将她喊进宫中,一定是有事情的,怎会就这般唠家常。
果然,两人故作沉痛了好一会,皇帝命内侍拿上来一描金彩绘木盒,:“你与你父亲不同,罢了,这时候说这个过去的事情做什么呢。”
皇帝抬手抹去两滴泪,又道:“你虽为女子,却乃是朕亲封的武侯,早先还赐下丹书铁券,就是望你遗承父志,保家卫国!“
说着,皇帝抬着无力的手要去抓萧九辞的手臂:“太子是个贤良的,他既看重你,你可要好好护着他……”
“咳……呕咳咳!”
话没说完就又是一阵猛咳!
“好,好,陛下说什么臣都答应!”
萧九辞身为女子,只能去扶皇帝的手臂。这一上手,才吃惊于皇帝的瘦弱。
郑坤将那描金彩绘的木匣子递给萧九辞,还万分谄媚的说了一句:“侯爷,这是皇上提前给您的及笄礼物。”
萧九辞双手接过,托着木匣子起身朝着皇帝又是一礼:“谢过皇上。”
语毕,皇帝将脸转向榻里面,表情别扭的不自然,不去看萧九辞,只让她:“好生收着就是。”
萧九辞处变不惊,垂眸应下:“好。”
“下雪了,你出宫回去吧。”皇帝整个人翻身过去,开始背对着萧九辞和郑坤。
两息过后,听到萧九辞转身的动静,皇帝又加了一句:“路滑,回去时小心些。”
萧九辞目光如炬的回眸,定定的看着那榻上一身明黄却佝偻着背,像个脆弱的小老头的皇帝,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默然,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