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行如流水,仿若做了不知多少遍,很是熟练。
晏阳在一旁看着,总觉着萧覃衍身上对阿辞这股赤忱的劲,虽不比骄阳般轰轰烈烈,倒也似月光般潺潺细流。
让人看了总觉着两人很是般配。
几乎同时,晏阳与沈琉相互试探性的目光聚到一块。那不约而同的默契,难得让两人相视一眼却心照不宣。
沈琉偏头看一眼萧覃衍,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阿衍这孩子与自家闺女投缘,衷心又赤忱。而且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最重要的是阿辞看阿衍的眼神也实在算不得清白,虽然每次阿辞都没个正经,对谁都吊儿郎当的。可那眼神就是不会骗人的,自己生的,一点点不对沈琉自己心中都有数。
沈琉低头取下腰间一块青白玉龙凤元宝玉佩,然后又面色温柔的从袖中拿出另外一块。腰间的凤佩比袖中的龙佩小一些,比起自己府上的金玉首饰,这对玉佩算不得是顶级的水种,可却是当年自己与他定亲时,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
如今倒是可以有个传承了。
沈琉握着两枚玉佩,神色复杂黯淡,有些伤感。
本就不打算遮掩什么,沈琉就在这种场合将这对龙凤佩交到了萧九辞的手上:“阿辞,这对玉佩是当年你父亲送予我的,如今你也大了,就传给你吧,日后有喜欢的儿郎,就做个定情之物吧。”
萧九辞目光深沉的落到那两枚一大一小的玉佩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关于与父亲回忆的过往。
心口发涩又发麻,再开口,声音都温柔不少:“这个玉佩不比其他,母亲还是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吧。”
沈琉坚持将玉佩往萧九辞手里递了递,“我留作念想的物品还很多,这是你父亲至死都戴在腰间的东西,这玉佩当年被放在心口处的时候,还替你父亲挡过一刀。现在传给你,也能保你平安,也让我在府里过得心安。日后若是遇见喜欢的儿郎,不拘身份地位,只要人品贵重,对你一心一意,带到母亲面前也好好瞧瞧。”
萧九辞眉头郁色不减,接过母亲手里还带着温热气息的玉佩,揣到怀里,“谢母亲。”
很多人都见到了这一幕,上面坐的皇帝心中难免心虚。他当时不过是害怕南川侯府功高盖主,又兵权在握,怕日后有不臣之心,才留了一手罢了。
若是萧骁御聪明,也不会霸着兵权不放,他也不会步步紧逼,这才操之过急,竟然一时错嘴,让人害了萧骁御的命。
萧九辞目光微寒,只一言不发的让人倒了几杯烈酒。烈酒下肚,腹中微热,连带着人也热了起来。
见状,萧覃衍皱了眉,从袖中掏出几颗糖果捏在掌心,不知如何拿出,如何给她。
就在萧九辞咽下第六杯酒,手握紧成拳按置在大腿上,指尖泛白,艰难隐忍。
萧覃衍鬼使神差的悄悄将手覆于萧九辞捏紧的手上,她的手有点凉,像夏日里的癫狂席卷的风雨,让人心中打颤。
萧九辞手背一热,微微回眸,便看见萧覃衍那担忧的眼神。
然后,萧覃衍伸开另一只手,掌心俨然躺着两三颗纸糖。
“侯爷,书上说女子都应该吃糖。”
萧九辞心中一热,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左边漾着一颗小小的梨涡,似梨涡又不似梨涡,浅浅的笑,让人看了很是心动。
“不吃会如何?”萧九辞有意逗弄。
“那。。。。。。那我收起来。”萧覃衍眼神立马有些失落。
萧九辞噙着不羁的笑意,急忙去拿他掌心的糖,温声道:“骗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