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顾及不了这么多,李满园忙把人参递给徐云婵,催促道:“快切成片,先给云惠含上一片,剩下的你拿去煮水。”
“哎!”徐云婵抹着眼泪应了一声,忙转身去灶房。
过了年大房一家子又出去做工了,如今只有徐老太和徐魏氏婆媳在家,这会山花和林杨氏也在这边帮忙,一直在给徐云惠搓着手。
“魏氏,这是你亲闺女!还不快把炕烧热乎了,再烧锅热水给她暖身子!”
“被子呢?云惠冷成这样,你还有啥好顾忌的?非得等闺女出事了,你再哭的肝肠寸断去后悔不成?”
“被,被在娘那屋。我这就去拿!”徐魏氏已经懵了,李满园对她发火也没心思回嘴。
“我去拿被,你去烧水。”李满园说着就往出走。
“婶子在这陪云惠吧,我去烧火。”山花拉住魏氏,跟着李满园往出走,悲凉的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没想到云惠今儿也尝了一回这滋味。”
“咋回事?”李满园低声问道。
“云惠被扔到大道上,徐家婶子见她不行了只顾着哭,怕在家里出事晦气,就那么硬挺着。要不是我干娘看不过去眼骂了徐家婶子一回,云惠这会还在外面冻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吊住这口气。”山花抹着眼泪道。
李满园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揉了好半天才喘出口粗气。
不论儿女都是自己的血脉,姓氏的传承真的这么重要吗?
再次见识到了重男轻女和迷信的后果,要不是徐云惠还等着救命,李满园真想撂挑子走人。
“云惠那丫头咋样了?”见李满园进门,红着眼的徐老太立即问道。
“好人在大道上躺了那么久,也冻坏了,何况本就剩下一口气的病人,能好才怪。”李满园没好气的道。
对这样食古不化的老人,她尊敬不起来,垫着脚往下拽炕柜上的被子,李满园直接抱走了两床厚棉被。
“作孽啊!云惠本该是千娇万贵……”
李满园急着出门,并未听清徐老太后面的自言自语,心下虽有些狐疑这句‘千娇万贵’,但眼下没空想这些,救人要紧。
给徐云惠盖上了厚厚的被子,炕却得烧一会才能暖和,李满园便让徐魏氏去找酒来给她搓身子。
等炕热乎上了,徐云惠也喝上了参汤,徐耀祖那边终于把郎中请了过来。
这会顾不上男女大防,郎中隔着里衣给徐云惠针灸,徐云婵又忙乎着去熬药,折腾到了天黑,徐云惠才算是保住了命。
可生了几个孩子一直在亏空的身子,又操劳成疾,今天又在重病的情况下受了寒,便是能活过来也得用药吊一辈子。
“我可怜的闺女啊!这辈子可咋办啊!”徐魏氏低声哭着,嘴里反复只有这一句话。
后半夜徐云惠发热,李满园留下来和徐魏氏换班守着,憋了大半天的火气此刻终于爆发。
“哭哭哭,你那眼泪疙瘩能解决问题咋地?为了狗屁的名声和规矩,好好的闺女被婆家磋磨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娘家人不给力?”
“就算治好了又咋样?把人再送回去,让云惠再去火坑里被烧一回,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你们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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