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仲文用钦佩的眼光看着罗飞鸿。
“哎!小文,学生会要招收新生你知道吗?”
“听说了,怎么,小罗,你有打算?”
“我光有打算有什么用?里面没有人替我说话,就算混进去去了,还不是给人跑腿的命?小文,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有背景的,什么书记辅导员你都不在乎,学生会那些牛头马面还不是要看你脸色?你要是把握好机会,将来在系里院里乃至学校,岂不是前途无量?到时候,恐怕兄弟我还要靠你照应了。你看这次我本来想进学生会宣传部的,可是听老生吐露消息,这次只在生活部和社会实践部里招人,我已经联系好了,要进学生会没有问题,可是你想想,那两个地方有得混吗?根本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嘛!不过要是上面有人说说话就不同了……小文……你觉得我着个人值得交吗?”
张仲文听着听着直犯困,话终于唠到主题上了。他挥舞着筷子微笑着叨着菜,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念着:“吃吧,吃吧,吃下去都是自己的,天下没有白吃的狗肉……”
11
饭吃过了,要说的事情也说完了。罗飞鸿把张仲文送上出租车,交了钱,却没上车。张仲文好奇地问:“小罗,你不回去啊?”
“嘻嘻,明天周末啊,我今晚到师大去看我的朋友,不回去了!”
“什么朋友啊?那么神秘?”张仲文鬼鬼地说。
罗飞鸿贴进张仲文的耳朵:“小文,男人嘛!有些事情不用直说啦。等你有空我带你到师大去,那里美女我有熟的,到时候亏不了你!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一定抢手!”罗飞鸿说完习惯性地理了理头发,抬了一下眼镜,他站在夜晚的路灯下,更显得白净精干;可是张仲文不知道是因为狗肉吃了太多,还是啤酒喝得太猛,竟忽然在胸口上涌起一种恶心的感觉。
回到寝室,只见孟涛在那里愁眉苦脸地对着一道数学题发呆。
“我靠,你有没有搞错,你做这玩意儿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爱好!”张仲文从小时候对数学有恐惧症,自从他高考结束之后就再也不想见到那些什么函数曲线三角四角的。阔别多日又在宿舍里见到仇敌,分外眼红不说,脊梁上被电击一样生出几分麻意。
“这是我去家教的时候学生问我的,我要搞会了明天再去教人家。”孟涛咬着嘴唇冥思苦想。
“家教?是不是就是你去骗骗人家小孩子,然后再让他们的爸爸妈妈付给你钱的那种事啊?”
“嗯。嗯?什么叫骗!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教他们的,我自己遇见不会的题都要带回来研究。”孟涛红着脸解释道。
“老孟,你不用紧张……嘻嘻,挺厉害的嘛,才开学就打上工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攒够了回家说媳妇啊?哈哈!”
孟涛正在习惯张仲文的油嘴滑舌,他很正经地说:“我厉害?我哪里有什么厉害的,郭锐已经接了三个家教了,他现在一天从下午五点跑到晚上九点呢!”
“他疯了!”张仲文皱眉。“郭锐很缺钱用吗?”
“好象是。前天他交了资料费,就开始吃面包。一直吃到今天中午呢。我想问他是不是不宽裕,要是没有钱我可以先匀给他用……可是我只说了一半他就把话支开了。我看他那不高兴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再问。”
“对了,老孟,你有没有听郭锐讲过他家里的事?”
“没有啊。我也想问你呢!大仙,你那么灵,都看不出来吗?”
张仲文低下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周末的晚上宿舍里的人总是很少,罗飞鸿没有回来,谭群又翻墙到物理系的宿舍去打麻将去了,江忠竟然被人拐带走去看录像,估计是盯上了后半夜的加片。几个最爱热闹的人一走,就连扑克大战也没组织成功。孟涛和张仲文都要熄灯睡觉的时候,郭锐才轻轻地打开门,风尘仆仆地回到宿舍。他好象很累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要上床睡觉,睡觉前他一个劲地喝水,好象很口渴,可是既然口渴他为什么不一进屋就喝水呢?孟涛是穷人家的孩子,知道郭锐的心理,他爬起来,很小心地说:“郭锐。”
“什么?”
“你没吃饭吧?”
“吃过了。”他永远是对别人的声音抱以不耐烦的腔调。
“你这样不行……你要是……我是说……我们可以……”孟涛不知是怕他,还是自己不善于表达,总之一句很简单的话被他说得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你别说了,睡觉吧。”郭锐的语气很冰冷。